来不及了,贝莉儿哇地一声,吐在了座椅上。她在泪眼迷蒙中似乎看到了红发青年头顶上那个0,随着铁青的脸色和暴起的青筋duang地一声,跳到了-100。她擦了擦嘴,她觉得又开始晕了,她脚软得都站不住。她摇摇晃晃地哭着说:“……i’m sorry。”
然后,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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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莉儿在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头痛欲裂。其实也说不上多么欲裂,但是反正是不舒服。眼前一片黑暗,黑得像不知什么地方反正让人惊恐,唯一的光源是震动的手机,在明亮地跳着,跳出一串长长的数字。属地:意大利。
贝莉儿摸索着拧开了床头灯,这里明显是一间酒店房间,松软的枕头和床垫,拉得紧紧的窗帘。她咳嗽着爬下床,滚到地毯上,床头柜上的水杯里放着水,和一板药。贝莉儿拿下来看了看居然是布洛芬……真是相当业务熟练。她拆了一颗药,就水吞了。她躺在长毛地毯上,发现衣服是换过的,自己也被好好地清洗过了,头发和身体都散发着柔和舒适的香气。
她拉了拉身上的睡裙,拢着胸口,将手机拿到面前,想了想,才按下了通话键。
她闭上了眼睛,床头的灯光陷入眼皮,很温柔。皮肤下是柔软的地毯,好像回到曾经的篝火边,温暖安详。呼吸声里,是长久的寂静。只是寂静的只是贝莉儿这边,应该仍是酒店的高层,遥远的喧哗的夜色,和玛利多诺多尔那儿,真切地喧哗着的轰鸣声。这个声音好像很耳熟呀,她一时想不起来这是什么的马达声。
她不知道。她说:“……玛多。”
那边的声音低声说:“莉莉。”
她想说很多,可是理智又知道语言是不通的。没有屏幕,没有文字,没有面对面,一切讯息都浓缩在这不断的电子信号里。她问:“are you all right?”
啊啊,这条短信,最终还是送到他身边了。他低声说:“yes i’m fine。don’t worry。”
“how do you know this number?”
“duwayn。”
估计也只有他了。贝莉儿终于想起来自己昏迷前干了什么事。她很抱歉的说:“i’m sorry for i……”
“i know。”玛利多诺多尔在那边笑了一声:“his car。it’s his sweety,he's crazying, bombing my cell phone for three hours。”
老实说贝莉儿是没听懂,她知道那车很宝贝和杜维因很火大就对了。“i’m so sorry……”她捂住脸。
“it’s ok。”他说:“he deserved it。”
其实……贝莉儿也没听懂。她就只是觉得,不相干的话题好像应该到此为止了。似乎是心有灵犀般,他们同时停止了对话。呼吸声和轰鸣声同时地响着,贝莉儿看着紧闭的窗帘。她很想走过去拉开,看看冷到让人清醒的凌晨。她将手机拿开看看,发现已经是凌晨3点半了。她又将手机重新扣回耳朵边,玛利多诺多尔说:“i'm sorry to disturb you in night……”贝莉儿说:“it's ok。”
顿了顿她说:“玛多i miss you。”
那边传来一声幸福的叹息。贝莉儿闭上眼睛,她能想到他的笑容,公主在阳光下将头倚在她肩上,绿眼璀璨,如星辉煌。他说:
“莉莉i miss you,too。”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大结局啦
第81章 1月13日·终
贝莉儿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美梦, 飘飘然地浮在云中,她在欢笑,梦虚幻而辉煌。她依稀梦见那场暴风雪,刮啊, 刮啊, 在山中呼啸,永无止境, 刀锋般的雪, 穿透她的灵魂。
而她漂浮在云中,望着那栋别墅。圆舞曲一遍又一遍旋转, 屋里有青年弹奏钢琴的剪影, 圣诞树的华彩闪耀星空。呼啸啊,风永远不停。
她醒过来, 发现是手机的声音。手机就在耳边,还有最后一点电,她拿起来看发现是领导的电话, 还有时间,迟到1小时多了。
睡过头了。她捂着头,在地毯里呻/吟。
她到处翻了翻找到包,包里有充电宝,插上线,好歹抢救了一下,赶紧把电话拨回去。“抱歉朱姐我睡过头了,我马上就来。”朱姐倒很和气:“没什么, 你人没事就好。”看了下手机一堆认识的同事轮流打过来,也有五六个了。贝莉儿赶紧挨个的看看,有得回就回回去的说:【没事没事睡过头了。】众多人一堆调侃,昨天去玩嗨了?
玩个屁啊,贝莉儿都不知道怎么说的囧。
她翻了翻衣服,衣服一身酒气。旁边台子上倒是明晃晃地摆着件替换的,还带着问候的纸条。应该是服务人员给写的。仿佛怕她不穿,标签牌剪在旁边。贝莉儿觉得也不至于这样啦,拿过来还是会满心感谢的穿上身,不就一件裙子嘛。顺手一看价格牌一条裙子两千块。呃……本能地放下,又心很痛的捡起来。
她洗漱好拿了东西去酒店退房,前台告诉她:“给您订房的先生说房间不需要退。”那她就把房卡放在前台,以防杜维因有什么事要拿。出门招了个的直奔公司,顺便在车上和杜维因发了短信并说谢谢。
杜维因回得很迅速,一个表情包。钢铁侠白眼,然后一大堆白眼汹涌而来,差点挤爆她手机。
贝莉儿:“……”她简直不知道怎么回。……但杜维因也没掐死她,真是几天好了。
尽管知道不应该,她写了“sorry and thank you”并将手机收回包里去的时候,还是非常非常开心。褪去了一切光环,去掉一切不顺和波折,只为了凌晨3点那个电话,世界在她眼前突然一片坦途。总有这样的经历,仿佛能够接受一切,没有什么不能迈过的坎。那怎么能算是坎呢,为了这件事翻来覆去担惊受怕的自己简直是个傻瓜。
公司仍如往常忙碌,法拉利的话题也早在周六就几个刷屏后淹没在记录之中。大约唯有坐下来时旁边的妹子这样好奇又担心会不会冒犯到地看她,因为她算是悍马的目击者。贝莉儿开机顺便装作不明白的看着她:“怎么了?”
她面带笑容,衣着整洁,大概根本看不出来昨天宿醉呕吐还飙车。妹子有些兴奋的小犹豫。“呃,听说又有一辆法拉利给你送玫瑰?”
“不是啊,是误传吧。”贝莉儿淡定地说。“我不认识什么法拉利啊。”
“是吗?但是好多人在朋友圈晒车啊。”贝莉儿也看到了,大家争相去停车场朝圣,拍照宣扬。还有人说有个保镖在那里看守,阻止一切想凑近车子摸摸碰碰的人。贝莉儿想自己那天吃完饭回去的时候好像都没看见保镖嘛。
她很正常地和妹子讨论了两句法拉利,很正常地工作,很正常地下班中午去吃饭,没有人再问她法拉利的问题,悍马也没有。传说流言75天才会消失,但在这个世界里,消失在当事人眼前的温床,7个小时都不需要。
钱任找了她一次,他们认真地谈了一次。他看起来心情不好,不过贝莉儿总觉得那是自己自以为是的错觉。他们在楼梯间里三言两语地完成了对过去两年多的总结。贝莉儿和他道谢,谢谢他没有在整栋楼大肆传播法拉利的事。钱任笑了一下、
“那是你在瑞士认识的人?”
“算是吧。”贝莉儿说:“我和他不熟,真的。他那样做只是为了恶心那个悍马。”
这个理由比所有前女友和自己拍马及不上的高富帅谈情说爱的理由都充分,钱任沉默了一会儿。“莉莉,那个男人太有钱了。”
贝莉儿有点心虚又有点坚决地说:“我真的和他不熟。”
钱任说:“好吧。”他的神色有些难过,毕竟不是不难过的,但这有什么呢,不过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贝莉儿很高兴又觉得很难过地看见他终于明白了,他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是迟点儿见家长就能解决的。钱任问:“过完年后你去哪儿?”
“不知道。”贝莉儿说:“也许攒钱,买去意大利的机票。”
“你还要去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