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他说:“my christmas ha/ve angle,i don’t need hat。”

已经有一个天使给他帽子和祝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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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们没能再做些别的什么,树扛回来了,两个人都累得要命。休息后真的是那种“完全不想爬起来”的状态了,全身又酸又痛,唯一的好处是缓过劲来后十分饥肠辘辘。

贝莉儿连煮面的力气都没了,再说没有灯烹饪也很不方便。天黑得很早,蜡烛点了起来,快餐食品再度出场。微波炉叮了一个披萨和两根香肠,这样油汪汪地端到面前来。

玛利多诺多尔第一次尝试了方便面——这种东西他还真的没有吃过。他听说过,不过看着开水倒进去,封闭了碗,过3分钟再揭开,面条竟然就这样软趴趴地躺在碗里灯等吃。

贝莉儿累得收拾行李的力气都没有,吃完了拖着腿去洗漱。玛利多诺多尔拿着碗去洗碗机,回头找了一下,房间里安安静静,她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还带着水汽。她张着嘴,手机滚落到一边,在黑暗里发着幽幽的亮光,还有细微的游戏音乐。

她看来是想玩个游戏。玛利多诺多尔笑了一下,小黄在他身后探头探脑,撞着他的腿。他摸索着把她摆正,拿走手机,盖上被子。他把狗赶到床的另一边去,不许它上床。确认它好好地躺在自己的窝里,才拿着卫星电话走到客厅去。

窗外风雪呼啸,屋内是一副兵荒马乱的场景。他笨拙地在烛光中试着扫叶子、收拾那些痕迹,他不太会做这个,不过是人都会扫地不是吗?扫了一会儿好歹把看得见的残枝碎叶都扫到了门外。然后他打了电话,询问明天的天气预报。

雪还在下,管家给他的回答很安心。玛利多诺多尔自己对着窗外看了一眼,雪花啪啪地打在屋子上,他以前从未试过在小木屋度冬。木屋当然不够舒适,可是真的住了进来,会以外地发现这种窄小的房间所能给人的幸福感。冬天、寒冷、雪夜,呼啸的风声,房子里有烛光,背后有个女孩,还有一条狗。

玛利多诺多尔觉得这感觉也不坏。他突然想起还年幼的时候他和杜维因两个躺在一张床上,彼此憧憬成年后的玩乐。他们可以拿信托基金去买更好的房子,在更有意思的地方过夏天和冬天。树林当然也很好,只是不够满足男孩的冒险欲望。这里只有鹿,甚至没有狼。

“听说从前的山上有狼。”杜维因说。他们两个都在枕头下塞着木仓。不过那没什么用,暑假即将结束,明天他们就要回去了。

玛利多诺多尔唔了一声。他昏昏欲睡,他们明天去看一下别墅,然后就会坐上飞机回去继续学业。圣诞节他们倒是可以继续来这里,杜维因摇着他。

“喂,玛多,我告诉过你圣诞礼物要那套盔甲。你的钱攒够没有?”

他实在太烦了,玛利多诺多尔把他踹下了床。

23日的夜晚很宁静。玛利多诺多尔睡得很沉,不过早上他还是很早醒来。睁开眼睛,窗外还是很暗。看了看时间,才上午6点。他昨天睡得很早。

他起床,小黄听见他的动静就醒了,从床上跳下来,对他晃尾巴。玛利多诺多尔瞪着它,它怎么这么爱悄悄上床。小黄当然看不懂,继续执着地凑过来对他表示亲热。

身体很酸痛,不过这种酸痛在可以容忍的范围。想到今天要做的事他就很高兴,再看一看手机,确认今天是12月24日,上午6点13分。

平安夜。

他起身,姑且意思意思地折了被子。低头看看床上,女孩儿还在睡。她像是保持着昨晚那个姿势就没有变过,被子牢实地盖在身上,头侧着埋在枕头里,头发盖着看不清脸。但还是能觉得脸小小的,枕头旁边是伸出来的手,简朴的长袖睡衣,细细的手腕很可爱。

他握了握她的手腕,房间里暖气很足,她不会着凉,不过他还是担心她重新病起来。昨天累得不行啊。今天要过节,不可以病。

她的手在他的手里柔软地垂着,带着温柔的力度。手这么小小的,却能拖他,还能拖狗,还能拖树。他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没有烧,悄悄拿来耳温枪再测了测,数值给了他更加可靠的说明。

玛利多诺多尔走出门去,小黄跟在他身后。他惯例带小黄出门遛了遛,盯着它放库存,然后带回去,在门口的时候把昨夜的叶子扫下台阶,扫到积雪中,这回小黄无心玩耍,摇着尾巴跟着他,期待即将到来的投喂。

他倒了狗粮和水,蹲在那里看它吃。他以前从不这么做,所以蹲在那里久了,小黄疑惑地抬头看他,叫了一声。玛利多诺多尔笑了一下,然后板起脸,对瞬间压住耳朵的小黄食指竖起来,轻轻朝它嘘了一声。

“安静。”

管家的狗确实是好狗,生下来的小狗也很听话。它很懂事,从来不大声叫唤,扰人清梦。

玛利多诺多尔昨天就盯好了饼干的位置,饼干原来放在塑料袋里,拿出来会有声音。他把饼干放在桌子上,冰箱还有香肠。他用炉子烧了一锅水,盯着水面,水泡一出来他就调小火,然后泡了一碗牛奶。

想了想,再煎几根香肠,想了想不够,把一袋子香肠全煎了。抽油烟机不敢开,油烟呛得他一脸。小黄夹着尾巴逃出去了,玛利多诺多尔勉强拿着两根煎焦的香肠,对着牛奶对付了一餐。他把电脑打开,对着昨天找好的意大利语翻译,把休眠时间调整到“永不”。然后把翻译软件打开,悄悄写上:

【我去别墅,午饭后回来。】

他想这个时间应该够的吧。

玛利多诺多尔把剩下的香肠和饼干打包好,背上包悄悄出了门。小黄不明白他想干什么,看他出门就晃着尾巴想跟出来,被他踢回去,扳着门竖着食指说:“嘘。”小黄喉咙里呜了一声,不过玛利多诺多尔确定它听得懂。

他静悄悄地把门关上,狗子黑亮亮又天真无邪的眼神在他眼前被掩去。

他以前不太喜欢黑色,觉得太单调了,除了出席宴会偶尔用黑色礼服,玛利多诺多尔很少穿,不过那个颜色他现在觉得倒也不坏。

出门的时候有条狗在门口送他,那感觉也满新奇的。

他一边啃着饼干一边走在路上的想。再和管家通了次话,一切正常。天上还在下雪,虽然小了一点,雪下了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仿佛没有停歇的时候。挂了电话的时候再想了想,算了,啃香肠,香肠冷了更不好吃。

他把自己那几根香肠拿出来,肉煎焦了,在手里包着的餐巾纸上显出黑色的硬壳。玛利多诺多尔看了半天,勉强咬了一口。

他硬吞下去了,不过剩下的香肠被他在栈桥上扔了下去。算了吧,他想,上次吃牛排发了高烧,今天不能病了。

他继续走,肚子虽然饿一点,力气还是有的。别墅边上的雪坡过了一夜,已经将曾经踏脚的柜门盖起。玛利多诺多尔早有准备,他经过灌木丛时揪了一把树枝,用树枝将雪这样地扫开,一路扫开一路爬上去。五米的距离也不是很长,他做得很轻易。然后花点力气爬到别墅底下,窗帘垂在那里已经冻硬了,他拉了拉。这是已经想到的事,他轻车熟路地带上手套,然后再一层是自己从仓库莫来那双线手套。

这样握着碎冰就不会被伤到了。玛利多诺多尔踩着绳结爬上去,翻进别墅里。

别墅仍和昨天离开一样,他闻了闻,似乎空气好了一些,当然还是有。通气扇真是见鬼的差劲。他取下手套和背包放在窗台边,轻身往下走。

剧烈温差变化对所有琴都一样地损害,竖琴的干燥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那是木头。木头就是只能风干,或者在人工环境里暖干。玛利多诺多尔是没这个条件,他只能尽量更换零件了。东西放在储物室,他常常会自己给竖琴调音保养,这么大的琴,这可不是件容易活。

调音、换弦。更换零件和擦拭润滑油,再把暖气开强一点,35度吧,这样希望水汽能快一点好。他想了想,竖琴边到墙边还有一段距离,这个地方是一个小台阶隔开的开放间,放着可以在窗前娱乐休息的沙发。玛利多诺多尔把沙发推开,下面的地毯掀开。窗帘边有一个小扳手,他往下拉。

“吱嘎嘎——”生涩的零件声响起来,一架蒙着布的三角钢琴出现在那里。玛利多诺多尔不太会弹钢琴,他会的就一首,不过钢琴调音比竖琴稳定。如果竖琴到时候不给力,他可以换钢琴,反正都是小夜曲,他都会。

他打开灯看了看,有专门的聚光灯朝向那里,效果很好,玛利多诺多尔很满意。看了眼时间,十点了。

时间不太够了,他从储物间里掏出那些装饰物,顶上立着金星的圣诞树,一圈环绕的彩带,金箔和彩球吊在松枝上,摇摇晃晃,五彩缤纷。所幸管家离开前给玛利多诺多尔打扮好了圣诞树,让他少了大部分工作。他要做的只是用打气筒把气球打好,把它们捆在楼梯栏杆、沙发、桌子、柜子,还有他能想到的任何一个角落里。他气喘吁吁地看了顶上的吊灯一眼,放弃了。

这期间可能玛利多诺多尔那苛刻的审美观给了他十分麻烦的阻碍,他反复挑配色,力求所有的气球都能大小一致,不合适的话他就只好放气重来。等到他的闹钟响起来他才发现时间过得好快。十一点半了,他的工作才完成一半。

玛利多诺多尔有点郁闷地放弃了吹毛求疵,暴躁地打打气筒,把所有的气球都打上。他原本还以为这个工作很容易。不是想得好好的吗?修理竖琴、看情况放不放钢琴,然后就摆好圣诞树和吹好气球捆上。但是装饰圣诞派对真难啊,他又想起在小木屋里的贝莉儿。他想她应该醒了吧?看见了他的留言?她一个人怎么能装饰小木屋呢?他得早点回去帮忙。他是个绅士。

他根本就没时间吃饼干,饥肠辘辘地抓紧把气球捆完。……或许可能他又吹毛求疵了一会儿,所有的活干完已经十二点半了。他直起腰环视了一圈,觉得不甚满意。……不过就这样吧。

他擦擦汗,从客厅绕过一楼走廊,有间通往地下室的门,这里的升降梯和车库是分开的。从这里就是前往温室的道路。玛利多诺多尔走下去,温室冻了两天,倒是还好。电脑尽职尽责地工作者,控制温度和湿度。花朵有些被冻得萎靡了——它们本来就是非常娇贵的品种,不过有些还在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