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不还说正在做吗?”陈庆说。
“是,现在做好了。”程恪回答。
“……哦,那挺快啊,”陈庆说,“那什么,我就问问啊,你那个伤,怎么样了?影响视力吗?”
其实那一拳没砸着眼睛,但程恪还是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又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才回答:“不影响。”
“要不你去医院看看吧?”陈庆的语气不太放心,“这种情况……三哥手肯定重。”
陈庆提到江予夺的时候,程恪顿了顿,犹豫了一下:“你要不,还是把菜拿过来吧。”
“啊?”陈庆愣了愣。
“我这儿有酒,”程恪说,“一块儿吃吧。”
陈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想干嘛?”
“……我能干嘛?”程恪说。
陈庆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行吧,我现在过去。”
程恪把那锅开水泡饭里的水倒掉了一半,然后把锅又放回了灶上,继续煮着,也许把水熬干了还能得到一锅白米饭?
不过陈庆过来之后第一句话就让他的梦想破灭了。
“你还真是个大少爷啊,”陈庆叹着气把火给关了,“你就是给它跪下,它也不会再变成米饭了。”
“哦。”程恪也叹了口气。
“我那儿有米饭呢,三盒,”陈庆说,“管够。”
程恪有些郁闷地拿了几个盘子到客厅,把陈庆带来的饭菜倒进了盘子里。
“真讲究,”陈庆坐下了,“餐盒装着不是一样吃么?”
“看着舒服,”程恪拿了瓶红酒放到桌上,“喝得惯吗?我这儿没有白酒。”
“都一样,”陈庆倒了两杯,“喝了白的我还不敢开车了呢。”
“……喝了这个你也不能开车了。”程恪看着他。
“不影响。”陈庆说,“算上我以前无证驾驶,我都多少年的老司机了。”
“这是酒驾。”程恪按住了他的杯子。
“我靠,”陈庆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摆了摆手,“行行行,我不喝了行吧。”
“你喝了打个车回去也行啊,”程恪说,“明天再过来拿车。”
陈庆没说话,看样子像是在心里做着激烈的斗争,想喝酒,但是不想明天跑一趟来拿车。
“这样吧,”程恪想了想,“你把地址给我,我明天帮你开过去。”
毕竟今天叫陈庆过来,并不只是喝酒吃饭。
“那行!”陈庆顿时一拍腿,拍完了又看着他,“你有本儿?”
“我拿的a2的本儿。”程恪说。
“我靠,你考个大货本儿干嘛啊?”陈庆非常吃惊。
“好玩。”程恪说。
“是挺好玩的……”陈庆把车钥匙拿出来放到了桌上,“小心点儿开,这车是客户的,昨天刚喷完漆。”
“嗯。”程恪点了点头。
陈庆拿过杯子喝了口酒,又夹了一块排骨咔咔咬着。
程恪正琢磨着要怎么开口才不会显得太突兀,陈庆看着他笑了笑:“其实我知道你今天这是为什么。”
“嗯?”程恪看了他一眼。
“你要不是想问我三哥的事儿,”陈庆说,“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叫我上你家吃饭。”
“别说得这么绝对。”程恪说。
“就是这么绝对,”陈庆说,“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吧,我跟你,不是一路人,你嘴上不说是你有教养,但你心里头肯定看不上我,你跟三哥也一样,不是一路人。”
程恪没出声。
“不过你不会看不起他,”陈庆说,“他跟我们不同,严格来说,也不是一路人,只是不小心碰上了。”
程恪笑了笑,陈庆也并不是所有时候都傻。
“所以你就直说吧,不用绕弯,我们街面儿上混的,有话都明说,”陈庆说,“但能不能说到一块儿去,我就不保证了。”
“江予夺总这样吗?”程恪问。
“哪样?突然打人吗?”陈庆皱了皱眉,“我不是说了么,他好几年都没这样了,以前也就打过我一次。”
“他打你了?”程恪问。
“嗯,”陈庆点点头,“那天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以为他玩手机呢,就过去拍了他一下,结果就被打了,不过打了几下他就停了。”
程恪想起来江予夺今天胳膊砸在床垫上的那一下,如果没有这个空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