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某个大博物馆下了英文预告函――赵默涵的意思，说用中文会引起国际纠纷。

风懵懵懂懂，就觉得赵默涵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主人只想他把华国宝贝拿回来，而不是引起纠纷――事实上沈辉月就没在乎过什么纠纷，但风显然偏向了赵默涵。

发了预告函之后，风拉着赵默涵就去了一个荒芜的神庙。

神庙已经很破了，简直如同废墟，里面到底供奉什么都不清楚了，因为雕塑和雕刻都碎掉了，连名字都风化了的样子。

不过即使是废墟，也有人拜祭。两人在杂草中看到了一个铁碗里面整整齐齐的不知道什么的食物，还热腾腾的。

赵默涵疑惑的看着风：“你喜欢这样的风景？”

风垂眼，语气淡淡：“谈不上喜欢，就是感概，这里以前有个很了不起的神灵，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样。信仰没落，是一个神灵最大的失败。”

赵默涵内心思索着：风难道不只是一个盗帅？他会修真？

“风，信仰这事，确实难说。我看这神庙似乎是印第安人风格，你可能对历史不太清楚……印第安人，一度快灭绝了，所以可能，他们不是不想信仰 ，而是不能信仰。”赵默涵望天，杀戮这回事，他没什么感觉，老美当初那事儿确实不地道，但若是他，也许会做一样的事情。成名之后，谁还在乎曾经的杀人放火？

风笑了：“哦，我总是历史不太好。”

赵默涵干脆往破损的青石板台阶扔了一枚硬币，算是拜祭：“神灵啊，我以前也信过的。”后来痛苦不堪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的帮助，当然也没有神灵，他就知道了，神灵不会拯救任何人。

“为什么现在不信了？”风歪头。

“大约是，没有见过啊。”赵默涵笑了笑，“不过现在我有点相信了，至少龙女是神。”

风缓缓道：“嗯，她确实算。”顿了顿，风状似无意的说，“你可以多收点古代器物，尤其是武器和象征性的文物。”

赵默涵不明所以，但默默的记住了风的话，打算回头就去收藏。

风转身，拍拍手就走，赵默涵跟了上去。在他们背后，一条奇怪的小蛇窜入神庙。

两人离开之后，一个鬼鬼祟祟而且脸上画了条纹的年轻男人悄悄过来，五体投地拜了拜，神色愤愤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神秘的咒语。

头部有小小羽翼的小蛇歪了歪头，似乎听懂了，直起了身子。

年轻人再次拜倒，久久没有起来，只有他的声音不停响起，语气中充满了愤恨。或许是久久得不到回应，年轻人绝望了，失魂落魄的爬起来，转身就想走，奇异小蛇飞跃，窜入年轻人的身体。年轻人画着条纹的额头浮现出一条盘着身体的奇异小蛇，他的瞳孔变成了墨绿，深邃幽暗，似乎可以从中看到无边深渊。

年轻人脑海中浮现无数记忆……

身为少有的纯血的标准印第安人，他从小到大的经历不算愉快，各种歧视是有的，当然也没有严重到要死要活的地步，至少年轻人读完了大学找了一份还算可以的工作……但是年轻人不服气，凭什么他的成就要被人拿走？凭什么因为是印第安人他就笨？白人就全是聪明人？凭什么，信他们的羽蛇神就被嘲笑？难道非要全部信基督吗？他绝不会忘记当初打着传教旗号的传教士们和他们背后的国家是如何对待他的民族的！或许有人已经忘却了自己的历史，麻木的将自己当做老美人，但他不会――他永远都是印第安人！永远为他的民族自豪！哪怕……他的民族已经失落到沦为保护种族这种屈辱！

羽蛇神眸中一缕幽光，嘴角一抹邪魅的弧度。

他护佑的民族，被人欺负到这个份上么？怪不得，大家丧失了对他的信仰，这本是他的错吧……为什么会消失那么多年？为什么没能好好庇佑大家，好像没有记忆了……羽蛇神微微皱眉，有些头痛，记忆没有，对他这样的存在来说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但是真的，完全没有印象啊，他为什么消失？为什么现在又出现？

……算了，先，给他护佑的信徒报个仇吧，米利坚么？

我，羽蛇神，回来了。

第81章 牛头马面现

米利坚一如既往的繁华与匆忙。

城市中，已经没几个纯正印第安了。

羽蛇神清洗了青年脸上的条纹，穿着普通的衣服，来到城市，来到青年的工作地点。

青年算是一个程序员，本来设计了一个很好的程序，可以赚大钱，可以买房子娶老婆了，但是上级毫不犹豫带走了他的程序，直接变成了别人家的东西……他想拿回来，人家一句话怼了回来——印第安纳哪来的能力设计出这么好的程序？

那种轻蔑的眼神，那种无耻的神色，他永远不会忘记！

羽蛇神清楚地感觉到了青年的愤怒。

作为神灵，羽蛇神向来淡漠，不太把人命当回事，但是现在，他感觉到自己信徒并不多，那么如同青年这样的虔诚的信仰者，必须好好保护。所以羽蛇神没有抹除青年的神志，而是让他蕴养在灵魂最深处，等他有足够的力量自行化身了，就可以将身体还给他。

羽蛇神神色冷淡的盯着电脑，也没动，但同事们都没有吭声，大家都知道他的程序被抢了，即使再幸灾乐祸，都保持沉默了，因为青年的神色太过于冷漠。有些人，逼到了极致可能崩溃，到时候危险的就是他们啦。

何况，同事们也有点悲凉感，因为他们都是员工，他们的东西也可能被抢……于是何必那么努力呢？横竖自己创造的东西都保护不了……有能力的员工开始偷偷摸摸的寻找下家，没什么能力的也不怎么努力了，横竖这公司不是他们的，再努力都没用，上级就那狗样。

羽蛇神淡漠的看着电脑，伸手摸了摸，开始按照青年的记忆搜索。羽蛇神，玛雅人，印第安，印加帝国……结果不尽人意，他所熟悉的一切，几乎都不存在了！

米利坚毁掉了他的世界！

羽蛇神垂眸，又搜了搜米利坚的信仰宗教，结果发现，他的存在几乎快被人遗忘，这个国家的信仰几乎都是从欧洲带过来的，北欧神话，基督教神话……印第安神话已经是历史了，被人遗忘的历史。

纯种的印第安人安在？你们为何不再信仰我？

羽蛇神闭眼，感受着传到自己身体里的信仰……少的可怜啊，这个城市大概还有几百纯血，几万混血，这些人多多少少对他还有点理解和记忆，其他……呵呵。

羽蛇神明白，自己必须唤起人们的记忆——他是羽蛇神，不是随随便便可以遗忘的存在！

然而现在能力不够强，无法做到杀人于无形……也不能进行大规模的杀戮……哎，只能亲自动手了。

羽蛇神眯眼，竖起的瞳孔被遮掩，上级大大咧咧从他身边走过，还嗤笑一声，但羽蛇神冷淡的看着电脑，没有回应。上级得意极了，他以为青年不敢声张认输了。

羽蛇神心中则决定，拿上级下手——不过得做好不在场证明啊，青年的记忆中，这个貌似挺重要——青年已经在脑海中循环杀死上级无数遍了，每一个细节都想过了，每一条脱罪的办法都想过了，可惜青年没能力做到，但某些事对于羽蛇神来说，轻而易举。

上级么？他算什么？有什么资格嘲弄他最忠实的信徒？

羽蛇神眯着眼，嗜血的念头一闪而逝。不行啊不行啊，现在能力没有恢复，不能搞大事，不能给予米利坚最严重的报复……可恶，忍耐，要忍耐！

羽蛇神舔了舔唇，舌尖分叉，红艳艳又尖尖的，不过瞬间又缩了回去。

老美白天的时候，华国已经是黑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