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种改变,只能让他联想到一个人,南星。
那天她和南星谈话后,神情一直不对,时而发呆,恍惚颓靡,像中邪了。
他握住她的肩头,低声问:“你到底怎么了?自从南星找过你之后,你就常常精神恍惚,是不是她对你说了什么?”他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懂那些乱七八糟的玄门之术,是不是她对你做了什么?”
“不是不是。”汤米一点都不想他提起那个名字,也不想赵奇去找南星的麻烦。
她让南星不要打搅自己的生活,南星做到了。可是她答应得太快,反而让汤米觉得自己是个彻底的混蛋。
心中的愧疚感像雪球,越堆越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赵奇已经确定,汤米确实被南星影响了什么,只是她不肯说。
等哄了汤米再次睡下,赵奇却没有睡。他躺了半晌,见天灰蒙蒙亮,悄悄起身,穿了衣服走到客厅,拨通了一个号码。
“抱歉阿洛,这么早给你电话。”
“没事,我也正好要起床,你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怎么了?”
赵奇说:“你也认识南星对吧?”
成洛加意外了,也?他说:“认识。”
“前天我在医院碰见她,她掉了一件东西,我想还给她,但给忘了,带上了飞机。现在想寄还给她,却不知道她的住址。”
“我也不知道,你等等,我问问冯经理。”
赵奇怕冯源不说,略一想,南星好像对他的笔特别感兴趣,补充说:“掉的是一支笔。”
成洛加不疑有他,挂断了电话,给冯源去电,刚说南星掉了一支笔,冯源在那头下意识就以为是朱砂笔,讶然说:“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掉了,你让你朋友把东西寄到……等等,你让你朋友把东西寄给我,我转交。”
一会成洛加回电,如实说:“我朋友不放心,怕你是个骗子,说那支笔看起来很贵重。”
冯源没办法,只好说:“那让你朋友来上海,我亲自带他去,南星不允许我随便透露她的位置。”
成洛加挂断电话,想了想给赵奇去电,说了这事,最后又说:“你知道南星的地址后,也告诉我。”
他也想去上海,见见南星。
一会他又说:“冯经理很紧张,说那件东西对南星很重要,到底是什么笔,这么重要?”
赵奇本来没多想,可等他挂上电话,回想一下刚才的话,突然一顿。
嗯?朱砂笔对南星很重要?
怎么听起来,这笔像本来就是她的。
赵奇皱了皱眉,这笔……汤米明明说是小时候得缘,一个算命的送给她的。
难道算命的也送了支给南星?
……
冯源看看时间,天还没亮,不敢拨她的电话,怕被她打死。
那人来得并不快,四个小时才赶到。冯源见是个普通人,也没察觉到有什么异样,确认了朱砂笔的确是南星的,就带他去了陶家店,到了巷子,冯源说:“你交给我吧。”
“南星小姐呢?”
“她在里面。”
“我要亲自见过她本人,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子。”
冯源皱眉,这人可真啰嗦。他跑进陶家店,没看见南星,也没人出来,以为她出门去了,看样子陶老板好像也不在,他想了想,还是先出来跟那人说南星不在吧。可等他回到巷子,那人已经不见了,不知道这是唱的哪出戏。不过朱砂笔也不见了,这可怎么跟南星说。
那人拿着朱砂笔跑到巷子口,到了一辆车子窗户那,弯身说:“赵先生,那位南星小姐就住在巷子的那家陶家店里。”
赵奇将朱砂笔拿了回来,这才下车,自己往陶家店走。
冯源见过他,自己去冯源肯定不会带路。事情进展得有些顺利,就是不知道等会见到南星,能不能更加顺利地问出她到底跟汤米说了什么话,让汤米那样揪心,整夜噩梦。
而远在外地的汤米浑浑噩噩睡到中午,没有看见赵奇,只看见他留下的字条,说去办点事,晚上才回来,让她好好吃饭。
汤米又躺了半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她急忙拨通赵奇的手机,问:“你在哪?”
“在外面办事。”
“你去找南星了对不对?”
那边略一顿,汤米已经肯定了他的去向,顿时生气:“我说过,她没有跟我说过什么!你为什么要去找她,为什么要跟她有瓜葛!”
她又急又气,快哭了起来。赵奇愣了愣,急忙说:“你不要气不要气,回去我跟你慢慢解释。”
“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赵奇听她真的生气了,犹豫了会,还是把地址告诉了她。不等他道歉,汤米已经挂断了电话,简单粗暴到不像她的行事风格。
不知怎的,赵奇反而觉得或许这才是汤米,世上怎么会有那么温柔体贴从不发脾气的女孩,难道……那都是掩饰……
赵奇叹了一口气,人已经在陶家店门口。他刚进店里,就听见铜铃声响,但店里没有人。
“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南星的姑娘?”
过了小半会,从里面出来个脸色并不太好的老人,将他打量一眼,问:“你是谁?”
“我叫赵奇,来找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