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黛笑着抱她一下,“老顽固说证书会快递给你,要你有空领着星寒多去看他,恭喜,我真正的关门弟子。”
好不容易,总算是跨过了这道坎。
分隔两地的酸楚想念,以后再也不要沾染。
林知微心里涨满,说不上想哭还是想笑,自然地想拉陆星寒的手,扑了空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她转头四处找时,陆星寒踩着酒店的木质楼梯上来,下午的阳光和煦融软,越过窗棂拂在他平直有力的肩上。
那么高大,也那么温柔。
他拿出藏在背后的一束假花,“祝贺我家宝宝毕业。”
她惊讶,“花哪来的?”
陆星寒有点小羞涩,“楼下大堂的花瓶里借的……”
他低头瞧瞧,“确实有点丑,临时买不到别的。”
林知微笑着退了一小步,“你好看就够了,”她又继续退,歪歪头,“星寒,你撑住啊,我可要过去了——”
哎?
陆星寒本能地张开手臂,林知微已经开始加速,飞着眼泪跳到他怀里,被他一把搂住托起。
许黛赶紧捂眼睛。
她埋进他颈窝里,眼角潮热沾湿他的衣领,哽咽说:“星寒,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陆星寒双臂收紧,侧头连连吻她,喉咙里堵了好半天,最后只鼻音闷重地挤出一个字,“好。”
晚饭的时候,酒店的服务生通知大家晚上八点以后有极光,应该是近段时间以来观赏效果最好的一晚,如果想看,可以去距离酒店不远的露营区里等,有保暖的小帐篷,透明顶,可以躺着看。
陆星寒双眼亮闪闪,在桌子底下勾林知微的手指。
七点刚到,陆星寒要提前去占位,许黛惦念着明天赵导的后续,有些不安地来问:“后面到底是什么安排,让我定定心好不好?”
陆星寒和林知微相视,酒店里的住客在走廊里来往频繁,门板也挡不住嘈杂,林知微突发奇想,“我们不如去帐篷里说吧。”
露营区人还不多,每个帐篷里都亮着暖黄小灯,衬得夜幕更深,星辰遥远。
拉紧帐篷门后,陆星寒干脆把袁孟的电话也拨通,来个全体座谈。
袁孟训练有素地先行汇报目前进展,“姓赵的完全焦头烂额,一起捅出来的问题太多,实锤太硬,而且事发时他身不由己,所有可能挽回的时机都错过了,到现在他的公关团队也没琢磨出什么应对办法,倒是他老婆这次挺勇敢的,站出来添了不少火。”
他说完不禁忧心,“星寒,以他的现状,你确定他明晚还能弄局?”
陆星寒冷笑,“越是风口浪尖,他越需要保持核心小圈子的关系,别人也就越想拿他寻寻乐子,局不但不会散,还会更准时,铺得更大。”
“说到底,是第一波对他的威胁只卡在了男女关系上,我们故意空了一两天没动作,他会断定要曝的是私生活而已,”陆星寒眉目森森,“他精神放了松,反而容易放纵。”
许黛听得着急,实在忍不住问:“到底什么局?”
陆星寒抓着林知微的手扣紧,回忆着两年来的所见所知,沉默片刻,拧眉说:“姓赵的有一个近身小圈子,左边是陈令仪那群跟他关系亲密的幕后团队领导者,右边是大投资商和某些圈内人,他像个皮条客一样在中间,拿造型服化那些新入行、容易摆平的新人女孩做交换,换取关系和大额投资。”
许黛目瞪口呆。
林知微虽然大致清楚,但陆星寒一直不忍和她细说,到现在才算彻底明白。
要不是陈令仪怀着“工作室做大,以后能红”的梦,需要她的工作能力去打拼,她或许也难逃厄运。
陆星寒不敢深想,后怕得心口颤栗,艰涩说:“听话配合的都想要名利,不听话的更容不下,姓赵的一一掌握她们弱点,没有弱点的,就去制造,假学历、毁名声、被逐出圈混不下去,是最常用的办法。”
他闭了闭眼,把林知微揽得更近,“他造学历轻车熟路,还怕忘记分别留了底,有次他喝得太醉,怕我不相信,忘乎所以跟我炫耀,亮出来一部分,随手翻的时候,我看到知微的就在里面,当时真的——”
想杀人。
想把那个渣滓挫骨扬灰。
手心硬生生硌出血口才勉强忍住。
林知微连忙环住他的腰,安抚地反复轻揉,心里酸得软烂。
星寒这条路走得多艰难,她知道的或许连万分之一都不到。
许黛脸色苍白地喃喃,“你太不容易了,如果我能早点帮你们,唉,”她叹气,“时间有限,我找到的那段赵导和陈令仪私下传递学|历证书的照片,只拍到封皮,远没有真正带有知微名字的底版内页效果好。”
陆星寒调整呼吸,摇了下头,“非常有用,他们经手的过程我一直没找到,现在能补足,万无一失。”
他抬头望了望透明棚顶外的夜空,“他们小圈子每个月初一十五大聚,人齐全,群魔乱舞,明天正好是十五,铺垫全部做完了,等聚会开场,证据一起抛出去,警方会及时去敲门。”
袁孟在电话里沉声保证,“放心,我这边都妥当,后顾之忧也没了,许老师的先生跟我联系过,警方那边的行动绝对迅速,一视同仁,不会出纰漏,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牵连。”
八点到了。
露营区的人逐渐多起来。
跟袁孟的通话结束。
许黛深吸口气,“你们小情侣再聊聊悄悄话,我心里有谱了,换个帐篷去看。”
陆星寒却搂着林知微先行站起,“许老师,您在这吧,我带微微去个特别的地方。”
这一望无际大雪原,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