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习内力需要平心静气, 心中摒除一切杂念,气沉丹田, 万物归一。”九月继续徐徐开口。
他突的想到他刚记事时,就经常被父王拖着修习武艺, 每日早早的便被从床上拖起来与兄长们一同练武。他总是想办法偷懒,许是他聪明,兄长们练一天兴许都没他边玩边练理解的快。
想来当时父王对他宽容,也是这个缘故了吧。
莫浅浅听的云里雾里,她完全没练过武, 所以对着高深莫测的东西好奇又不是很明白。
但是,她确实十分有兴趣去学就对了。
九月见莫浅浅一脸茫然的模样,不由的轻笑道:“听不懂也没关系, 你总是要自己慢慢学着去领悟的。”
随后, 他又对她招了招手。
莫浅浅提着剑走了过去, 坐到了九月身边, 九月抬手拿手帕给莫浅浅擦了擦汗。
“你这也太打击人了!”莫浅浅扼腕, 不满的说道:“习武没有内力, 那跟花拳绣腿有什么区别?”
“我不与你一样没有内力?可虽是这样, 若遇上与我一样没有内力之人,他们断然伤不到我,就算武功并不精进之人,我无法奈何我,对不对?”
见九月打击完人之后又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对她讲这一番话,不由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而想到他现在没有武功,不由的微蹙了眉头。
“小姐别灰心,我小时候刚学武功的时候,师傅也说我根骨极差,很难有所大成,我现在不也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吗?”雪乔也从稻草人身后探出了头来,笑嘻嘻的跟莫浅浅说道。
正说着,便见一人从院落外面走了进来。
莫浅浅脸色一黑,直望向那边缓步行来同样面色不愉的男人。
萧锦城看到院落内一派和谐的景象,原本就蕴含着怒意的心,更加的感到了一阵火大。
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萧锦城心中总是多了一份警惕,警惕他到底是什么身份,警惕他究竟要做些什么,可分明最后的调查结果他就是一个普通农户的孩子,可他却没有全信。
分明他是跟莫浅浅先认识的,最后怎么他们更像是一家人,他依然像是一个外人一样?
莫浅浅原本帮他解毒的那丝欣喜,也在此时尽数消失,只余浓浓的愠怒。
“浅浅这是在学武吗?怎么,难不成你身边这些下人会武不成?”他边走,边摇着折扇开口说道,不待莫浅浅让,便径自在两人对面坐下,“准备的东西倒还挺齐全。”
九月起身,对萧锦城拱了拱手,“县令大人。”
萧锦城淡扫了一眼九月满面从容的模样,顿觉更加碍眼。
他目光转动,落向莫浅浅手中拿着的那把剑上。他自是见过世面的人,神兵利器前世也见过不少,莫浅浅手中的剑他自是看出来并非凡物。
“浅浅手中倒是一把好剑,不知从何而来?”
“这就不劳县令大人多操心了。”莫浅浅将剑往身后一背,掩去了剑身暴露在萧锦城面前的锋芒,“县令大人前段时间身中剧毒,如今能得以痊愈,草民也深感欣慰。只是大人才刚刚得以恢复,不在家好生休养,来我这里做什么?万一因为草民怠慢而让大人旧伤复发,那草民自是担待不起的。”
莫浅浅一口一个草民,无异于更加激怒了萧锦城。
他倏然起身上前两步,却被九月挡在了身前。
“县令大人息怒,浅浅年纪还小,如有口不择言之处惹恼了大人,还望大人海涵,莫要与她计较。”九月淡声开口,那声音轻柔的极有安夫人的功效。
可听在萧锦城耳中,却并没能将他心中的怒火压下分毫。
这两个人一个人唱黑脸一个人唱白脸,默契十足的模样,显然是将他排除在他们世界之外,这如何能不让他怒?
从那日中毒以后,他本是想来亲自看看莫浅浅的,可忙着调查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敢给他下毒,又忙于衙门里的事儿,他近段时间以来一直都脱不开身。
他昨日派人给莫家村人送来消息,着令莫浅浅亲自带人将东西送过去,他本想趁此机会请莫浅浅吃一顿饭,于是一早起来便等着,却没将人给等来。
她此时竟然已经将对他的嫌恶表现的如此明目张胆了!简直该死!
“若是我就要与她计较了,你又当如何?”
萧锦城的态度极为恶劣,在一旁看着的雪乔直咬牙,要不是九月眼神警告了她不要轻举妄动,她怕是早就暴起将这狗日的县令拎起来扔出去了!
“我自然不能如何。”九月依然轻笑,在萧锦城面前更显得温润,“只是县令大人擅自闯入我们家中,为难浅浅一个小女子,传到世人耳中,怕是对县令大人的名声有损。”
萧锦城将眼一眯。
我们?呵,他倒是真没把他自己当外人。
萧锦城看着面前这男人的笑,很想上前将其碍眼的笑撕裂。
转而,他又微有心惊,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为何每次在这个男人面前频频失态?
这么想着,萧锦城收起原本愠怒的神色,也重新挂上了一向淡漠的笑。
“九月对吧?你倒是好本事。”
他没点明具体的意思,但对于萧锦城说的具体是什么意思,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就在众人以为谈话结束之时,萧锦城动作极快的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九月的手腕,快的连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
莫浅浅一拧眉,怒道:“萧锦城你做什么?”
那动作却是一触即离,萧锦城往后退了几步,与九月拉开了距离,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衣袍,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抱歉,刚刚没有站稳。”
鬼才信他这说辞,如此平稳的地面,身手极佳的他如何会站不稳?
九月低头,拿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刚刚被萧锦城抓过的手腕。
萧锦城却是心头微愕,没有武功?怎么可能?
几人各自怀揣着心思,萧锦城还特别不客气的主动要求留下来吃午饭,也不知道他这个县太爷如何就闲到了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