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荣华这事,在赵萱眼里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
找不到原因,那就直接一刀切。入梦去把那个小孩捉住,到时候不管什么原因,噩梦都会从周荣华的梦境里消失,这也算是另类的解决之道。
“入梦?”
周荣华听到赵萱的话,惊讶万分。入梦这种东西不都是电视里演的吗?难不成她还真的会入梦?
赵萱淡淡地“嗯”了一声。
“行行,那就拜托赵老板了。”周荣华回过神,立即道谢,他心里虽有不信,但此时,他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反正现在情况已经是最坏的,不管这个赵老板行不行,让她试试也无妨。
赵萱是仙,入梦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连事前准备都不需要。
确定了方案后,赵萱转头对着张芬,让她回卧室休息。
张芬看了看身边的周荣华,最后顶着一张极为难看的脸回了房。她刚关上卧室门,赵萱就探出手,在虚空中画了几圈,然后手一扫,一道散发着银白光辉的符篆,瞬间拍打到了房门上。
银光若隐若现,最后彻底消失在门上。
晚上可能会闹出一些动静,张芬是女人,本就是阴体,那邪物到时候斗不过她,从周荣华的梦境脱出后,破釜沉舟,再蹿进张芬的梦里,事情就复杂了。
她虽是自信,可也不想多生事非,还是先防备着,有备无患。
赵萱小露一手,把周荣华惊悚得当即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他微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赵萱,良久,又扭头,往自家卧室门上看了几眼。
...... 他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怎么看到一张透明的银色花纹图突然从赵老板手里飘出去,沾到了自家房门上。
周荣华揉了揉双眼,最后得出结论——没眼花!
刚才他是真的看到了那张透明的花纹图!
他扭头,震惊与狂热在眼底蔓延。
这,这……自己这回,可真是看走眼了。原以为赵老板与“殷振”年纪轻轻,应该没多大本事,不想,还真是捡到了宝。
这种高人简直、简直把他请的老道士甩了十万八千里。
高来封是在哪认识的奇人?
赵萱可不知道周荣华在想些什么,她说做就做,往房门上拍了一张符后,回头往周荣华身上看了几眼,随即走到他身边,不待他反应,手指往他额间轻轻点了一下。
手指点上刹那,周荣华眼睛一突,身子一软,瞬间倒在了沙发上。
赵萱把晕睡过去的周荣华移了移,把他摆放周正,便又坐回了嬴政身边。
嬴政一直沉默不语,等赵萱处理完周家夫妻,挺直的背微微卸力,倚到沙发上,目光悠悠落到客厅的玻璃窗上,似乎在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城市夜景。
“事情完了,我想在山市停留几天。”嬴政收回眼光,终于开了金口。自从知道血脉在他死后自相残杀,他整个人都消沉了下来,这是他近一个月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血脉相残之事,对于一个父亲来说,是世间最残酷的惩罚,不管生前他对他们的感情如何,他都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一个月过去,该想通的,嬴政也想通了,他很清楚赵萱让他前来山市的用意。
他也不驳她好意,他的确需要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避免再沉浸往事,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巴清的故乡,确实是目前最能分散他注意力的地方,虽然巴清已不在,但这个为他霸业付出诸多的忘年交的确值得他怀念。
赵萱扭头看向他,道:“行,到时候咱们一起出去走走,山市可是巫族起缘地,可神秘了,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奇的发现。”
嬴政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到周荣华身上,道:“他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赵萱:“我入梦,直接把根子断了就行。不管那小孩是何物,灭掉便罢!”
赵萱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听周荣华的描述,那小孩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对于为非作歹的邪物,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赵萱这人很矛盾,心中自有一杆正邪之称,在她的世界观里,邪物其实也不绝对是坏,只要他们本本分分,不为祸人间,她也懒得出手。
最明显的对象就是嬴政与金大多。
她连僵尸这种三界六道不容之物,都能容下,更何况是别的邪魔。
同时,她又疾恶如仇。
凡是为祸苍生的人,不管是正是邪,她都容不下。
难得今儿嬴政开了金口,赵萱也来了劲,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与嬴政闲聊起来。聊天同时,眼角余光不错过房内的一丝动静。
夜已深沉,喧闹的大街渐渐趋于平静,只有夜间行驶的车辆时不时鸣上两声。
午夜十二点,子时过半之刻,微弱的轻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房内,带起丝丝凉意。躺在沙发上的周荣华在十二点钟声响起刹那,安详的额眉突然紧沉,面孔扭曲,带了上狰狞之色。
赵萱虽在与嬴政谈话,但目光却时时注意着他。在见他异样的神色后,便知道他又一次陷入了噩梦。
赵萱面色一凛,突地从沙发上站起身。
她沉着眉心,眼光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状,连一丝阴冷之意都没有出现。
这噩梦来得太突然,连一丝异状都没有,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侵入了周荣华的梦境。越是让她毫无察觉,便愈加证明周荣华的梦境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