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傻。”梁老大破口大骂。
梁大嫂悻悻,“我没想到嘛,你又没跟我商量过。”
梁老大能说他也是才反应过来吗?不解气地骂了一句,“猪脑子一个。”
梁大嫂来气,“你够了,你还有完没完。”
这下子轮到梁老大怂了,“我跟她说去,家里这一摊子事她怎么能走。让她在津市找个工作,她是大学生又有这么多年工作经验,不怕找不到工作。”
“她能听得进?她一颗心早就飞回京城了。”
梁老大拉了脸,“犯贱!许家宝都说要跟她离婚了,她还倒贴上去。现在许家宝就是个活死人,哪天指不定就死了。”说着又来气,“就算死了,她也分不到东西,许家宝家里的东西都是他爸妈的,她回去有什么用,她想给人家守着,人爸妈还嫌弃她碍眼呢。”
“行了行了,你小声点。”梁大嫂指了指房门。
梁老大哼了一声,“等咱爸这个案子结了,就让她和许家宝离婚,赶明儿去问问律师,怎么离。” 之前许家宝还在的时候,她都捞不到什么,更别提许家宝倒下了,两个老的一毛钱都不会给她。继续耗在许家干嘛,趁着年轻漂亮,赶紧再找一个才是正事。
梁大嫂推推他,“那你跟她说去,她准备明天就去买车票了。”
梁老大就去了主卧,梁父梁母不在,梁红英暂时住在这屋里。
梁大嫂原以为梁红英肯定会改变主意,这小姑子从来都是没主见的,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尤其是家里人说的话。
万万没想到这一次,梁红英居然硬气了,一定要回京城。
梁大嫂听到巴掌声赶紧推门而入,全家都指着她养活,可不能得罪狠了,“哎呀,有话好好说,你干嘛打人。”梁大嫂拍了下梁大哥,又放软了声音劝梁红英,什么爸妈需要你,阿杰需要你,我们没文化哪里懂得打官司,你不在没主心骨……
然而不管梁大嫂怎么说,梁红英只是哭个不停,却不改口。
梁大嫂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梁老大气得又要打人,家里被她害成这样,她还不搞不灵清,满脑子男人。
被梁大嫂拦住了,硬拉回房间,“让她回去,等她在许家吃了瘪也就回来了。”
“她就是个死心眼,万一不回来怎么办?”
梁大嫂,“那不是还有妈吗,律师说妈顶多关一两年。你要是怕她不给钱,我就去她单位门口要,就不信她不给。”
梁老大一想也是。
隔了一日,梁红英就坐火车回了京城,她先回了她和许家宝的家,掏出钥匙发现怎么也插不进去,定睛一看,门锁被换了。
许向党和周翠翠回到京城之后就找人换了锁,周翠翠还把梁红英的私人物品全部扔进楼下垃圾桶里。
这房子是她买的,凭什么要给那个女人住,给猪给狗住,她也不给梁红英住。
梁红英撑不住,背靠着门一点一点滑坐在地上,捂着脸哭出声来。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走之前还好好的,她不该听她妈的话让家宝陪她回去的,要是不回去,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
爸妈和阿杰都好好的,家宝也好好的,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做着饭等家宝下班回家吃饭。
梁红英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
下班归家的邻居看到这一幕,不免问一句,“小梁啊,你怎么了?”
梁红英置若罔闻,擦了一把眼泪,跑下楼。
留下满心狐疑的邻居,一个多星期不见踪影,一回来就哭得那么惨。前两天,小许的爹妈还来把门锁换了,这是闹别扭了,还闹得不小?
梁红英一路跑下楼,无视路人打量好奇的目光,坐着公交车来到许向党和周翠翠的小区,敲了很久的门无人应答。
周翠翠病倒进了医院,许向党在医院照顾她。
邻居发现了坐在门口痛哭流涕的梁红英,认出是老许家儿媳妇,赶紧回屋打电话给许向党。
许向党声音冷冷,“随她去,老丁,她要是问起来,你别告诉她我们在军院,翠翠见了她就难受。”
老邻居点头说好,“我有数的,老许你保重,也让你媳妇放宽心,家宝会好起来的。”他都听说了,要钱不成就把好好的孩子打成那样,作孽哦。
说了两句,挂掉电话,老丁透过猫眼往外看,人不见了,去哪儿了?
梁红英去了郊外的农庄追问许家宝在哪家医院,被工人赶了出来。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她只能坐车回城,打开钱包数了数,二十一块六毛,这就是她所有的家当。
她没有去旅馆,也不好意思打扰朋友,去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肯德基熬过了这个晚上。
第二天,梁红英打电话给张玉莲借钱。
张玉莲婉拒了,上个月,她借了梁红英两百还没还。前几天,梁红英又问她借了三百,还是没还,她是不敢再借了,她也得养家糊口。
别人不知道梁红英请了这么久假的真实原因,她却是知道的,梁红英需要一个宣泄口,所以张玉莲知道的比较多。
之前张玉莲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一直在劝她和娘家保持距离,好好经营自己的小家,可显然梁红英什么都没听进去。
事已至此,张玉莲已经没有了继续劝解她放弃娘家的念头,何必白费唇舌,她根本就听不进去。在她眼里,她的亲人无论做了什么都是不能割舍的骨肉,哪怕差点杀了也许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丈夫。
想了想,张玉莲说道,“你老公现在这情况,你见了他又能做什么?只会刺激他家里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最痛苦的是他父母,虽然不是你造成的,但是动手的是你爸爸,看见你难免难受。我觉得,近段时间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找他们了,让他们平复下心情,大家互相冷静下。”
“我想见见他,我就是想见见他。”梁红英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