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嘉对身边人说了一声家里有急事后离席,这次她过来是为了在津市启动鸿泰广场的项目,邵二跟着剧组跑,这个项目就由她来把关。
“不会是骗人的吧。”许清嘉上了车,吩咐司机去三院。这种骗局再过些年那是最低级的,主要还是梁家人在他们这实在没啥好印象,所以许清嘉有些狐疑。
许向华,“当真的来处理,要是这种事都敢开玩笑,你三伯他们自己会处理。”
许清嘉嗯了一声,“爸,我到了那边给你回电话。”
抢救室外,梁红英抱着肩膀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恐惧使得她一张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一个小时前那一幕不断在眼前回放,她爸抄起一瓶绿色的啤酒砸在家宝后脑勺上,血花混在啤酒里伴随着玻璃碎片崩裂开。家宝晃了晃,整个人面条一样软了下去。
都是血,他脑袋上都是血,梁红英神经质的抖起来,牙齿切切抖如糠筛。
心惊肉跳的梁父在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抢救室的大门,只觉得心脏随时随刻都能顺着喉咙蹦出来。
怎么就有生命危险了,肯定是这群医生怕担责任瞎说的。又后悔他怎么就气昏了头。要是,要是许家宝救不过来,梁父吓得一个激灵,背上出了一层毛汗。
梁父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不会的,刚才进去了好几个医生,许家宝一个壮小伙子怎么可能这么不禁打,他就轻轻的打了一下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度日如年一般。
走到墙边的梁父转了个身继续踱步,无意间看见走廊上快步走来一人,有些眼熟,定睛一看。
梁父心里突了下,认出是许家宝的堂姐,听女儿说很厉害,帮他爸管着公司。
许清嘉一眼扫过来,看见了焦躁不安的梁父,也看见了缩在墙角魂不守舍的梁红英,视线落在梁父脸上,“医生怎么说,严不严重?”
梁父声音干涩,“还在抢救。”
许清嘉望了望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拧眉,“小宝怎么会在家里摔倒?”
梁父眼神闪烁,“不小心,就是不小心滑了下。”转开视线,“哪想到那么巧摔在了啤酒瓶上。”
许清嘉沉眉冷眼,正好摔在了啤酒瓶上,瞥一眼眼神闪躲的梁父,许清嘉心里一沉,扭头让小程守在这儿,小程是她的司机兼职保镖,是一名退役兵,韩东青安排过来的,身手好,人也可靠。
许清嘉去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接到上头打来的电话之后就安排了相关专家参与抢救,也了解了下大致情况,病人情况现在还不好说。
院长还从急诊室接诊的护士那得知,病人除了后脑勺上有伤口外,脸上和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挫伤。
医院里的医生护士是见惯各种受伤流血情况的,有些看一眼就能大概猜出是怎么受的伤。就这情况,家属说是不小心摔伤所致,他们是不怎么相信的。
一般情况下,家属不说,医院也不会多嘴,但是许清嘉过来问了,院长还是卖了这个面子。嘉阳电器是本市纳税大户,和政府关系好,且每年不少捐款,一部分是指明进入医疗系统的。
谢过院长,神情凝重的许清嘉离开办公室之后,给许向华打电话,把情况一说,末了道,“……爸,小宝可能是被人打伤。梁家人遮遮掩掩,心虚成那样,只怕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她是不好自作主张的,而且作为小辈,也不方便和许向党直接说这些。
“我问下你三伯,要不要报警处理。”说着许向华挂了电话,又打给许向党,许向党和周翠翠正在赶去津市的路上,许向华给他们安排了一辆车。
许向党骨节捏的咯咯作响,咬着牙道,“报警,要是小宝真是被人打成这样的,我跟他们没完。”
许向华提醒了一句,“小宝好了以后?”这边报警处理,侄子醒过来以后怪他多管闲事,这就糟心了。
“他要是还想继续犯贱,我就当没养过这个儿子。”都被打进抢救室了,他要是还黏黏糊糊的,他就当这个儿子是给梁家养的。
许向华又安慰了几句,“你们别太担心,嘉嘉已经在那边了,医生也是最好的。”
许向党攥着手机,“老四,给你添麻烦了。”幸好有老四在,不让他们鞭长莫及只能干着急。
“说什么见外话,小宝是我亲侄子。”又说了两句,许向华挂上电话,摇了摇头,这娶错人,真的是会要命的。小宝可得争气点,他要是有个万一,可教老三两口子怎么办?
许向华又找了个公安局的朋友报案,津市是嘉阳发展的重要一环,深耕十数年,经营了一张巨大的人脉网。
回到抢救室外,许清嘉只字不提报警的事,只走到梁红英面前。
被阴影笼罩的梁红英抬起眼,视线顺着黑色的阔腿西装裤一路向上,对上许清嘉仿若洞察人心的眼睛。
梁红英身子一颤。
许清嘉微微一眯眼,说了一句,“小宝他爸妈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梁红英明显颤抖的更厉害了。
许清嘉嘴角下沉。
“对不起,”梁红英眼里布满痛苦,抖着声音喃喃,“对不起。”
梁父抢步过来,截过梁红英的话头,“都怪我们,要不是小宝回来看红英她妈,就不会出这事了,是我们对不起亲家。”
许清嘉扯了扯嘴角,“吉人自有天相,小宝会没事的。”
梁父连连点头,他也希望许家宝平平安安,哪怕到时候自己打伤他的事瞒不住,可只要人平安就是小事,他要和女儿闹离婚,他一个岳父气不过打他一下怎么了,最怕的就是许家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梁父心口嘎嘣乱跳,觑一眼走到旁边长椅上坐下等候的许清嘉。
许清嘉接到了周翠翠的电话,周翠翠声音里带了浓浓的哭腔,许清嘉挑着好的话说,温声安慰她。作为一个母亲,她能理解周翠翠此刻的担心和恐惧,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安抚好周翠翠,许清嘉叹出一口气,抬眼看着手术室的大门,心口沉甸甸的,彷佛被什么东西压着箍着。
不一会儿,手术室外来了四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梁父不由的哆嗦了下,眼见着他们向这边走来,梁父浑身汗毛顷刻间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