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好小南南,叮嘱阿姨仔细照顾,韩东青带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许清嘉出了门。在医院里,他们还遇到龙凤胎的父母,他们也是今天出院。
龙凤胎的母亲有些拘谨的递上一个布袋,“这是我自己做的小衣裳,用的是软和的棉布料。”对方一看就是很有钱的人家,不差这几套衣服,可不做点什么,她实在过意不去。
“谢谢。”许清嘉笑着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不错的棉布料,阵脚很细密,都藏了起来,显然是怕磨到孩子,“手艺真好,都赶上专业的裁缝师傅了。”
那位母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在制衣厂干活,每天干的就是踩缝纫机。”
许清嘉心里动了动,问她,“你们以后怎么打算?”养育一对龙凤胎不只费钱还费精力,尤其是体弱的。
“我打算在家帮人做做衣裳,就是不知道行不行。我们那厂子只能发半个月的工资,再不想点办法,一家人都没法过了。”以前不舍得铁饭碗,也觉得个体户不光彩,可如今两张嘴嗷嗷待哺,哪还顾得了这么多。
没钱就没命的窘迫,他们不想再经历一次,只能咬着牙拼一拼看。
许清嘉就笑了笑,“你这手艺,生意肯定不会差。”今年初,总设计师南巡,国企改革正式拉开序幕,之后会刮起一阵又一阵的下岗潮,这会儿主动谋出路总比被迫下岗的好。
对方脸上绽放出光彩,似乎受到了莫大的鼓励。
寒暄过后,两人小心翼翼地抱着龙凤胎离开。
许清嘉站在外面,稀罕地看着小儿子使劲地吃奶,小拳头都握起来了,等他睡着了,才恋恋不舍地待着女儿回家。
黄医生说,照这个情况,小北北再过两周就能出院。
“大毛,二毛。”许一鸣小朋友一下车,见家门而不入,而是先冲到对面姑姑家,看他的大毛弟弟,二毛妹妹。
“元宝儿,是南南和西西。”孙秀花纠正,未满月的孩子不能出门,老太太想曾外孙曾外孙女,就让蔡叔送她过来。
小元宝眨了眨眼,强调,“大毛二毛。”
源于许清嘉一次玩笑,“其实我一开始起的小名是大毛二毛三毛,通俗易懂又好记。”记不清东南西北的小元宝瞬间就记住了,叫得可欢了。却不知道,他自己差点就被他取名废姑姑叫成豹子,大顺,小顺,六斤六两嘛。
“南南,西西。”孙秀花不厌其烦的强调,大毛二毛老家就有好几个,也不知道孙女怎么想的,这么好看的孩子,取名这么敷衍,白读大学了。
“大毛二毛。”小元宝脆生生重复,跑到洗手间,搬着小凳子要洗手。和小宝宝玩之前要洗手,他都记着呢。
孙秀花嘀咕了一声,无奈地进去帮他洗手。
洗好手,小元宝跑上楼。
“元宝放学了。”许清嘉见到小家伙笑起来。
“姑姑。”小元宝叫了一声,跑到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躺在大床上的弟弟妹妹,弟弟睡着了,妹妹醒着,盯着天花板不知道瞧什么。
一看有人醒着,小元宝可高兴了,从书包里翻出一幅画,“二毛,我画的,这是你和大毛,还有三毛。”
许清嘉瞅了一眼,圆圆圈圈,十足的抽象派,“元宝儿真厉害,都会画画了。”
小元宝笑眯了眼,“姑姑,我把这画送给二毛。”
“那姑姑替二”许清嘉转了个急弯,“西西谢谢你啊。”自己起的名,哭着也得接受。
“不用客气,我是哥哥。”小元宝特别骄傲的抬了抬下巴。
沉浸在哥哥喜悦中的小元宝都不想回家吃饭了,许清嘉自然留他在家里吃饭。
过来喊儿子回家吃饭的夏莲无奈又好笑,“干脆留在这里给你姑姑当儿子好不好。”
“好啊!”小元宝特别没心没肺的回答。
夏莲哭笑不得,戳了戳儿子的脑袋。
许清嘉爆笑,“诶呦,白捡了一个大儿子,来,姑姑让人给你整理个小房间,以后就住下了,你就能天天看见弟弟妹妹了,多好。”
小元宝咧嘴笑,似乎也觉得不错的样子。
夏莲笑着摇了摇头,问许清嘉,“后天满月,要不要庆祝下?”
“不了,北北还没回来呢,等百日好好办一场。”许清嘉摸了摸旁边呼呼大睡大儿子的脚丫子,满月就委屈他们一下。
夏莲便笑,“也好,到时候人来人往也不大好,等你们再大一点庆祝。”
满月那天,许清嘉和韩东青一起去医院看小儿子,掰着手指头等儿子出院。小家伙现在有2400克了,再长100克就能达到安全标准。
等啊等,盼啊盼,终于迎来了出院的日子。
许清嘉特意准备了锦旗和礼物,要是可以,她都想送红包。在这一刻,她居然体会到了部分病人家属送医生红包的心情,实在不知道如何感谢才好。
这四十三天里,若非儿科医护人员的尽心尽力,小家伙们凶多吉少。
医护人员也挺高兴,有救死扶伤的成就感,也有那么一点不可与外人道的送走菩萨的如释重负。
反正皆大欢喜。
许清嘉小心翼翼地抱着软乎乎的小儿子回家,一路上眼神都没舍得挪开过,隔了四十三天,她才抱上自己的儿子,心口瞬间被填满。
开车的韩东青瞥了一眼,好笑,“以后有的是时间看。”
许清嘉眼睛还是不离儿子,“我觉得北北更像我。”
“是像你,眼睛鼻子那块特别像。”韩东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