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的街道人员小王介绍着葛红军的情况,“……目前他在巷子口支了个摊子,卖点七零八碎的小东西。”
说话间,就看见了葛红军,三十来岁的男人,中等身材,脸上透着被岁月侵蚀过的痕迹,坐在一块放满了零碎小东西的门板后面。
“老葛。”小王打招呼,看模样两人颇为熟稔。寒暄过后,小王介绍了徐哥和许清嘉,说了下大概的情况。
“你看,这里说话也不方便,咱们回家细说。”小王建议,他觉得这个啥彩票网点的可以试试看,所以极力想促成。
葛红军皱了皱眉头,喊了旁边的大爷帮他看着摊子,捞起旁边的金属拐杖站了起来。
望着他空荡荡的左小腿,许清嘉嗓子眼有些堵。
葛红军的家是一座平房,两个屋,一间烧饭吃饭,一间住人。
一进门,小王就抢先去倒水,家里没茶,只能倒了两碗白开水。
许清嘉结果豁了口子的碗,道了一声谢。
瞧她并无嫌弃之色,小王有些拘谨的笑了笑。
徐哥把水碗放在桌子上,说明来意。
半响,葛红军舔了舔牙齿,“我没钱。”
徐哥,“钱这方面我们可以垫付装修费以及一年的租金,根据你之后的销售额在你的利润分成里按月扣除。”经济上的困难他们也考虑到了。相当于给一年的时间,一年都赚不到钱,那么这个网点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也就是第一批才有这么好的待遇,等打开市场之后,申请加盟的人多了,就得实行能者上的政策。
葛红军眉头紧皱,“那我要是没赚到钱,还不上钱怎么办?
徐哥笑了下,“我们需要您提供一定的抵押物,通过银行签署一份协议,其实就跟银行贷款似的,不过我们不收利息。”这是他们的小人之心,怕一些人想着亏了,自个儿也没损失就不认真干,糟践钱和机会。
也是因此,把人给吓走了。
要不然一点风险都没有,怎么可能至今都没人愿意试一试。
葛红军心想就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你们每家店每个月的平均营业额多少?”
徐哥一时想不起来,去看许清嘉。
许清嘉接上话,“5300,按照5%的提成点来算就是265块。”又道,“抛开营不足半年的网点,最高的一个网点一个月的销售额高达17200,最低的是2920。一般而言新网点销售额都比较低,大概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进入成熟稳定期。”
小王在心里算了算就在边上道,“那不是最差的一个月也有一百来块钱的利润。”
虽然许清嘉很想葛红军加入,但是也不能糊弄人啊,“还没去掉房租。”所以风险还是有的。
但是就鹏城的经济水平而言,只要别把店开在犄角旮旯里,生意差不了。就京城地理位置稍微好点的那几个网点,每个月七八千的销售额不在话下。这个行业的发展势头会越来越好,大富大贵有点难,小康水平却不难。
小王干干一笑,推了推葛红军,“老葛,你怎么说?”
葛红军闷声道,“我考虑考虑。”
毕竟不是小事,许清嘉他们也能理解,遂留下名片便告辞。
过了几天,葛红军通过小王给了回复,他想申请一个网点,抵押物就是其中一间房。
双方就店铺位置做了交流,葛红军看中的就是自家附近的一个九平方米的老店面,店挺小的,但是经营足够,这里是住宅区,地段尚可。
实地考察之后,徐哥和许清嘉都觉得人流不成问题,双方便正式签署协议。
葛红军大抵是属锦鲤,他加入之后,许清嘉和徐哥之后的走访进行的十分顺利,在他之后又有四人加入。周凯他们那边略晚了两天,也找齐五人。
第一批十位加盟商就位,接下来的工作便紧锣密鼓的安排起来,店面装修以及培训。
所有网点统一装修,在装修期间,葛红军等十人需要参加一场为期一个月的培训。
托鲍副主任老同学的福,他们在党校借到了一个教室和两间宿舍。
许清嘉和周凯作为新人就是替前辈打打杂的,不过下课的时候,许清嘉和他们闲聊的时候会带上一些自己知道的彩票销售技巧以及店铺经营技巧。在一定程度上餐饮店和彩票网点有异曲同工之处。
就有人说了,“小许老师不愧是学经济的,懂得真多。”在这一刻,学经济和卖东西划上了等号。
许清嘉笑眯眯,“都是老师教的好。”
“这大学的老师就是好。”
忽的一个容长脸的大姐忧心忡忡欲言又止地看着许清嘉,“小许老师,这彩票卖得出去吗?”她这心里有点儿没底,要不是家里人支持,她可不敢冒这个险,似乎要学不好意思,她忙道,“那笔钱都是找亲戚邻居借来的,我这心里有点儿慌。”根深蒂固的想法,欠钱不好,欠国家的钱更不好。
不等许清嘉安抚,旁边缺了半截胳膊的大叔的大嗓门响起来,“徐老师课上不是说过,开业近三年,撇开新店,最差的那家店也有近三千的销售额。咱们鹏城有钱人多,老百姓手头也宽裕,生意肯定不会差。”相较于大姐,这位大叔就乐观多了,他也是所有人中性格最乐观的一位,哪怕左手在一场机器事故中被绞断,依旧笑口常开。
大叔又乐呵呵的说道,“我那钱也是东拼西凑借来的,我就不着急,我一点都不急,急什么啊,我肯定能挣回来,到时候我连本带利还他们。”
接着又有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来,这里头哪一个不是借了钱,不是借了亲戚朋友的,就是借了发行中心的。
“大妹子,你看,老葛连房子都抵押了,都没着急呢。”就有人说起葛红军来,说实话大家都挺佩服他的,把房子都抵押了。
“不对啊,老葛,你们厂破产的时候,每个人不是发到了一笔买断工龄的补偿金,不老少咯。”还有人想起这一茬来。
葛红军折着手上的纸,“借给我战友了,他要开公司。”
许清嘉随口一问,“什么公司?”
葛红军想了想,“代理了港城一家公司的什么交换机,我也不懂。”
“你不懂就敢借,万一赔了怎么办?别看这几年一批又一批的老板起来了,可亏掉裤子的更多。”身为本地土著,这种事听得还少了,破产跳海的都有,不过更多的事跳海游到对面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