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空是不是。”斜刺里冒出来一道严肃的声音。
但见护士长沉着脸冒出来,一众人立马鸟兽人散,假装自己很忙。
护士长直摇头。
病房里,韩檬见晏洋眉头略微舒展一点,发现他嘴唇开开合合,不由低头想听清楚,奈何他声若蚊呐。
韩檬失望地撇了撇嘴,又抽了抽手,不防真的抽了回来,愣了下才醒过神,握着拳头冲晏洋比比,色厉内荏:“敢占姐姐便宜,要不是看你病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回应她的只有晏洋浅浅的呼吸声。
手心里都是细细的汗,都是被他抓出来的,韩檬去洗手间洗,回来继续看书。却是静不下心来,纸上的字彷佛在扭,她不由心浮气躁,逼着自己看,纸上的字越扭越厉害,成了蝌蚪一般。
韩檬重重合上原文读本,气鼓鼓的走到病床前,瞪着罪魁祸首。
瞪着瞪着,被他的脸吸引了注意力。韩檬还是头一次这样认真的观察他,斜飞的长眉,纤长的睫毛,素日里冷冰冰的眼睛闭着,嘴唇发白,令他看起来脆弱无害。
“好看是真好看,就是老冷着脸,暴殄天物。”韩檬嘀咕了一声,又坐了回去,撑着脑袋望着病床上的人发呆。
约莫一个小时后,晏洋悠悠转醒,迎接他的就是韩檬无情的嘲笑:“晏小洋,你睡着的时候哭着喊妈妈,老可怜了。”
恢复一点力气的晏洋反驳:“胡说。”
“不信你问护士去,大家都听见了,都快笑死了。你还喊妈妈别走,我害怕。”韩檬掐着嗓子模仿,还煞有介事道:“要不是我勉为其难哄你,你还得继续哭鼻子。”
晏洋气得涨了红脸:“你胡说。”
韩檬耸耸肩,摊手:“好吧,就当我胡说,我知道你面皮薄,不好意思承认。”
晏洋气得说不出话来,愤愤翻过身不理她。
韩檬握拳,无声喊耶,勉强算是扳回一局。她对一旁哭笑不得的刘泾笑了笑:“刘哥,那我走了。”
刘泾看看生闷气的晏洋:“我送你。”
韩檬也不客气,坐公交车回去有点赶。临到门口,韩檬收回脚,转过头,笑颜如花:“你好好休息啊,晚上我再来看你啊。”
晏洋置若罔闻。
刘泾笑了笑,嘱咐护士多留意点,随即送韩檬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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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嘉上完下午的课,和周美巧在食堂吃了饭回寝室,路上说着周末的饭局,那天是班长生日,他请全班吃饭。
“你打算送什么礼物?”周美巧问。
许清嘉摇头:“看大家买什么再定吧。”随大流,总错不了。
周美巧便道:“那我去打听打听。”
“到时候和我说一声。”说话间回到寝室。
坐在椅子上化妆的诸莹莹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继续低头描描画画。
许清嘉扫了一眼,发现她今天打扮的格外漂亮,应该是有约会。这姑娘之前对晏洋有点儿心思,不过在被黑子吓跑之后,便偃旗息鼓。不久之后谈了个朋友,据说是校外人士。她见过一回,在侧门那儿,诸莹莹和对方吻别之后从桑塔纳里出来。
许清嘉刚坐下,寝室门又被打开,韩檬和邱燕回来了。
韩檬便把晏洋又烧起来的事情说了一遍,隐去其他不必要的内容。
知他体温已经恢复正常,许清嘉眉头舒展开:“可真是越不容易生病的人,生起病来越麻烦。”
韩檬赞同:“可不是,反正晚上没事,咱们再去医院看看他,别又烧起来了。”大一晚上没有课,晚自习全凭自愿。
许清嘉摇了摇头:“我要去一趟国画社,和苏师姐早就约好了。”她没参加社团,可架不住有人知道她是覃老的学生找上门来。这位苏师姐就是国画社社长,她母亲是秦慧如恩师黄教授,这个面子必须要给,遂许清嘉在国画社挂了个编外的身份。
“那你不去啦。”韩檬一阵失望。
“我有空再去看他。”许清嘉笑。
韩檬鼓了鼓腮帮子:“可是我走的时候说了晚上再去的诶。”
许清嘉倒了一杯水,挑眉笑:“我可没说过,你说的你去啊。”上下瞅瞅她:“今天怎么这么关心他了,别是他病情加重是被你气的。”
“瞎说,我是那样的人嘛?”韩檬底气不足,哪有这么脆弱的。
许清嘉一边拿画具一边回:“你就是。说说,下午你怎么欺负他了?”
韩檬哼哼两声没回答。
许清嘉也不追问,拿好东西:“我先走了。”
“这么急?”韩檬惊讶。
许清嘉:“约了六点,现在是五点五十,走过去刚好。”说着人已经出了门。
留下苦恼的韩檬,去?不去?这是个问题。
纠结半响,韩檬还是决定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是这样子。
挑选高跟鞋的诸莹莹望一眼关上的房门,若有所思,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一笑,有意思。
韩檬来到医院,发现居然还挺热闹,江一白在,晏洋的同学也在,后者是来探望的。
韩檬惊奇的看着江一白:“你晚上不是有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