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美娜抱紧了许家文的腰,小声道:“我托一个亲戚帮忙,弄了点她爸爸贪污的证据。阿文,我没想伤害他们,我就想让她们放过你。”有个拐了道弯的表哥正巧是余市人,他想搭上他们家这条线,她就跟他说袁家有人得罪她了,她想拿他们家一个把柄。投机办本身灰色地带就多,她听许家文说过几句,袁家并非洁身自好之辈,想抓把柄简单的很。
曲美娜感觉许家文身体发僵,心里慌了下,眼泪随之掉下来:“阿文,阿文,我这都是为了你。”
许家文轻叹一声,抬手给她擦眼泪。
曲美娜紧张的看着他,眼里含着泪,娇声道:“你别生我气嘛,我没想伤害他们。”
许家文垂着眼:“下次你……”
曲美娜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会了,再不会了,我这次也是逼不得已,要不是他给我出主意,我也想不到。”
许家文拍了拍她的背:“那你把东西给我,我去交给他们。”
曲美娜咬了咬唇:“阿文,如果给了他们,他们没了顾忌,大吵大闹怎么办?阿文,东西我们不能给。”
许家文面露难色。
“只要他们不在外面胡说八道,我们肯定不会做什么,”曲美娜温声道:“我们互相拿着对方的短处才能平安无事。他们不乱来,我们也不会乱来的。”
许家文目光轻动,似乎在挣扎。
“你要是不好开口,我来跟他们说。”
许家文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我自己来,这是我的事,我不能把麻烦都丢给你。”
曲美娜心里甜丝丝的。
两人在小树林说了会儿体己话,曲美娜才率先离开。
许家文目送她的背影消失,他抬头望着又大又圆的月亮,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扩大。
次日下了课,许清嘉便赶回家,先打电话去病房问情况。
接电话的是刘泾,看一眼睡着的晏洋,小声道:“半夜发烧加重,烧到了四十度,凌晨才退下去一点,这会儿人睡着了。”
说话间刘泾发现晏洋醒了,似乎知道他在和谁说话,使劲睁开眼皮,奈何精力不济,立刻又合上,随即又愤然睁开。
看得刘泾好笑不已:“他醒了,你和他说说话。”便将话筒放到他耳边。
面色潮红萎靡不振的晏洋勉强打起精神,面对许清嘉的询问,沙哑着声音道:“我没事。”
一听这有气无力地调子,许清嘉信他才怪了:“你先睡,我大概一个小时后到。”
晏洋一面幸福一面又不舍的道了一声好,撑着眼皮等。
“你睡一觉养养精神。嘉嘉到了,我喊醒你,要不她过来了你无精打采,她又要担心。”刘泾无奈劝他。
晏洋想想也是这个理,遂道:“记得叫我。”
“好好好。”刘泾摇头失笑。
他这才不挣扎,坠入梦乡。
许清嘉洗了一把手去厨房,灶头上已经炖着党参枸杞鸽子汤,是梨花一大早起来做的,其他食材也洗洗切切准备好。
许清嘉花半个小时做了四个菜,有韩檬点名要的河虾和鱼香肉丝,又炒了两个清淡的蔬菜,四菜一汤再加一保温桶用大骨头汤熬出来的白粥,齐活了。
梨花开车送许清嘉到医院,约好时间来接她。
不想在住院楼下的小花园里,许清嘉又与许家文不期而遇,他依旧带着口罩。
许家文心情本来不错,与袁家人的谈判并不愉快,然双方互相捏着把柄,论起来,还是袁家把柄更大一些,硬碰硬,他可能臭了名声,但是袁父必定要坐牢,遂袁家不得不退让。等袁秀芳身体好转,他们就回崇县办理离婚手续,对外的解释是感情破裂。从此袁家人不再踏足北京,而他除了每个月的赡养费外,也不会去打扰他们。
这个结果于他而言再好不过。
许家文如何不喜,只在见到许清嘉之后,这份好心情不由打了一个折扣。她见过他和曲美娜在一块,袁秀芳也在这医院里。看她模样,是来探望病人,万一他们遇上……
许家文皱了皱眉头,压下烦躁,只要袁家人不站出来说什么,流言蜚语只是流言蜚语。
自我排解一番,许家文目不斜视,加快脚步从许清嘉身旁穿过,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终有一天,他会让他们后悔曾经薄待他。
许清嘉挑了挑眉头,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行至大堂,迎面跑来一个咧嘴大哭的小女孩:“爸爸,爸爸。”
跌跌撞撞的小女孩脚步打滑,重重摔在光滑的地面上。
靠得最近的是一位护士赶忙扶起小女孩:“小妹妹,你怎么样?哪里摔疼了?”
小女孩扭着身子挣扎,撕心裂肺地冲着门口喊:“爸爸!”
许清嘉看一眼早已没了许家文身影的门外,情不自禁叹了一声,其他人都能说一句咎由自取,唯独孩子无辜又可怜,她无权选择父母。
“娅娅,娅娅。”袁母惊慌失措地冲过来,见了孙女,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再看她哭得满脸鼻涕眼泪,心又揪成一团,眼泪纷纷扬扬落下来。
“爸爸,爸爸,我要爸爸。”小女孩哇哇大哭,试图挣脱出去。
对许家文积了一肚子火的袁母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喝道:“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要你,不要你妈妈了,你还惦记他干嘛,他不要你们娘儿俩了。”
小女孩吓了一大跳,吓得瞪圆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袁母,连哭都哭不出来。
见状,袁母心里针扎一般,细细密密地疼起来,一把搂住孙女,痛哭出声。
“哇!”小女孩再一次大哭起来,却不再喊爸爸,只一个劲儿的大哭,哭得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别哭了,再哭要哭坏了。”有人不落忍,劝了一句。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劝,听话头是这家男人不要母女俩了,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