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各样的目光投过来,秦慧敏面如红布,低头就走。
姜建业握了握拳头,很想一走了之,可想起这件事的后果,只能扭头跟上秦慧敏的脚步。这事总得解决,要不然有的是人对他指指戳戳,奚落嘲笑。
被撇下的人群满心失望,拿眼瞅着立在原地气得直哆嗦的秦振中。
那老邻居想想憔悴不堪的秦慧敏,目光落在怒气冲天的秦振中身上,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对秦振中道:“你啊,别这么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动什么手啊,最后难做的还不是你妹子。”
围观群众:合着是兄妹啊!
秦振中捏着拳头没吭声,他都想揍死姜建业,秦慧敏是不对,可那也不是个好东西,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来教训秦慧敏。
他囫囵朝对方点点头:“让您费心了。”
见状,老邻居点点头,叹了一声离开,现在这些年轻人啊,一个比一个毛躁。
秦振中迈开大步追了上去,很快就追上秦慧敏,他得问清楚,她和姜建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二哥,你先走。”秦慧敏抽手
秦振中眼神突然变得凶狠,恶狠狠的瞪着秦慧敏。
秦慧敏瑟缩了下,低头错开他的视线:“我有话跟他说。”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跟这种人有什么可说的?”秦振中怒气腾腾地吼。
秦慧敏白了脸,悲声道:“我总得想办法把这事解决了,要不我怎么见人。”说着眼里忍不住起了泪花。
“你想怎么解决?”秦振中咬着牙问。
秦慧敏垂下眼皮,瓮声瓮气道:“除了嫁给他,我还能怎么办?”
当即一股恶气窜出来,在秦振中胸口横冲乱撞,声音都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恨恨指着秦慧敏:“嫁给他,你脑袋进水了,嫁给他,你以为就有好日子过了。”
一旁的秦振中眼神一厉,休想!
秦慧敏惨然一笑,直言不讳:“再不好过,能比现在情况更糟糕。不结婚,我们俩都得顶着乱搞男女关系的帽子,前途都完了。”
姜建业脸下肌肉抽了抽,不甘地握紧拳头,这个女人不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那么恬不廉耻的陷害他。
“先结婚过了这个难关再说,大不了再离婚。”秦慧敏语调恢复平静,彷佛结婚离婚就像喝水吃饭一般平常。
姜建业猛然抬头,眯眼盯着秦慧敏。
秦慧敏吸了一口气,抬眼直视姜建业:“你觉得怎么样?”
姜建业一言不发地盯着秦慧敏,似乎要穿过皮肉看清她的真实想法,先结婚渡过难关然后离婚,这的确是他的打算。只是没想到秦慧敏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是真的,还是糊弄他?
不管真假,到时候他自然有手段让秦慧敏离婚。
秦振中傻愣愣的戳在那,整个人都乱了,这还没结婚呢,居然都商量好离婚了。他想痛骂他们胡闹乱来不负责任,可话到嘴边又挫败的地咽了回去。
不结婚,这事怎么收场?乱搞男女关系这顶帽子永远都摘不掉了。
秦振中用力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突然蹲下去吼了一声:“让你作,让你作!”
秦慧敏用力吸了吸鼻子,胡乱拿手背擦掉眼泪,对姜建业道:“走吧。”
姜建业眯着眼审视她良久,倒想看看她葫芦里埋得什么药。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姜建业去大厅找到等候的姜母。
但见儿子鼻青脸肿的模样,姜母心疼的无以复加,一叠声问怎么回事?
姜建业言简意赅说了一回,连忙又安抚震怒的母亲,如此这般一说。
姜母脸色难看的紧,恨声道:“你是瓷器,她是瓦罐,咱们不跟她硬碰硬。且等两年,你离了婚想找个大姑娘都行,我倒要看看她离了婚这日子怎么过!”
就是这两年,她也别想有好日子过,现在他们忌惮她,等她进了门,她就不信自己收拾不了一个小姑娘。
到了这步田地,姜母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难道真跟秦慧敏继续歪缠下去,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根本掰扯不清了。
世人又最爱这些个桃色新闻,当年闹革命那会儿,除了‘地富反右坏’外,就数偷情捉奸抓的最厉害。
如今那些‘造反派’不能光明正大闹革命,就盯着作风问题蠢蠢欲动。
她儿子大好前程摆在那,不能冒险。
姜建业也是这么想的,玉石俱焚,损失最大的那个是他。
商量好之后,两人就去病房找秦母,当着秦家父母的面,姜建业提出要娶秦慧敏。
“……之前那些事已经没必要再计较,眼下结婚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对我好,对她也好。”姜建业言辞恳切:“事到如今,我认了。我愿意娶她,跟她好好过日子。”
躺在病床上的秦母动了动眼珠子,目光笔直的看着姜建业。
姜建业顿了顿,说了进来以后最真心的一句话:“就算过不下去了离婚,也比现在的处境要好,您二位说是不是这个理。”
秦父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不过一天的光景,他看起来就老了好几岁。
姜母闭了闭眼,低声道:“那天在办公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姜建业脸色沉了沉,眼底划过屈辱之色,又瞥一眼紧张不安的秦慧敏:“我和她吵了起来,气急之下动了手,就这么让人误会了。”
若可以,他巴不得把秦慧敏干的那点恶心事说出来,让秦家父母看看,他们养了一个如何不知廉耻的女儿。
然秦慧敏的警告犹言在耳,想起那女人疯狂的眼神,姜建业心里就打突。他相信这女人无路可走之后,真的敢去告他耍流氓,光脚不怕穿鞋的,她什么都能豁出去。
秦母定定看着秦慧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