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浔反问:“若是没有半点关系,你会从虚天残卷中得知那九鼎的消息?”
兽瞳不置可否的闷哼了声。
“哀牢山的血轮法王从末法时代活到如今,她对我说过一件事。虚天九鼎是仙界扶皇上仙所有,除了上仙本人,只能由混沌产物天火异精开启,而天火异精,就藏在堕仙墓地之中。”墨浔极为肯定地说道。
兽瞳笑了起来:“所以她拿这个情报跟你交换,你放她进昆仑对付我,逼我交出虚天残卷?”
墨浔纠正道:“我可没逼你,只是给你更好的条件,相比血轮法王,我手里可以掌握到其他两件开启墓地的关键,我和你合作,更有优势,而且我是仙修,并不会如他们魔修那样,任何屠戮你的妖族子民。”他曾经就是擅长谈判利益的好手,多年的习惯,一旦重新拿起,照样驾轻就熟的使用。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他说的都极有道理。
但是兽瞳却更加大声地笑起来:“这么说来,他没骗我?”
墨浔觉得有些不对劲,眉头一皱:“他?”
兽瞳的线状瞳孔猛地一放,绿色光线闪过,裴练云顿时暴露在墨浔的视野里。
“阿绯?”墨浔吃惊又意外。
“我不跟你合作,只要这个女人足矣,她就是你口中说的师侄吧。”兽瞳的声音极为得意。
墨浔面色一变,身形一动,就待将裴练云带走,哪知道兽瞳速度更快,几乎同时,一道无形的屏障就隔离在它和墨浔之间。
屏障乃是昆仑众仙修合力埋下的阵法威力,墨浔一人哪里能阻挡,瞬间就撞上屏障,数道金光闪过,被反弹出洞穴,不知生死。
在他被弹出洞穴之前,晃眼间似乎看见了沧溟宗少主殷桁那标志性的粽子般的绷带一角。
但他也只看见一瞬,完全没法确定殷桁是不是早就在那里待着。
“到你了,”兽瞳转向裴练云,“你是自己交出来,还是让我动手?”
虽然它表现出极为贪婪想要的姿态,但是对裴练云的态度仍旧随和,并不想对墨浔那样充满了敌意。
裴练云倒是比她所想的要爽快,神识一动,古莲燃灯和万魔塔都从她意识海里飞出,悬在半空。
“你能拿走就拿。”她静静地对视那巨大的兽瞳。
“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你师门长辈拿我都没办法,何况是你……”兽瞳的目光在那两件宝物上一顿,很快闷哼,“都是认主之物,该死的!”
“你杀了我不就能拿到?”裴练云问得很直接。
兽瞳往洞穴里某个角落看了一眼,有些气急败坏:“早知道我不答应别人,不能伤及你的性命,真是自找麻烦!”
裴练云从它最开始的态度,心里就有所怀疑,现在兽瞳亲口说了,她更是确定一点,赶在墨浔之前和兽瞳交易的,是一个她熟悉的人,而且是个把她的生命放得最重要的人。
“是谁?”她问。
然而她并没有得到答案。
兽瞳想了想,说道:“就算是你的认主之物也没关系,我带你一起去开启堕仙墓地就是。现在哀牢山魔修到昆仑肆虐,昆仑的仙修们正好不会来关注我。”
裴练云:“你要带我走,除非答应我三件事。”
“你们仙修怎的如此麻烦!”
兽瞳虽然抱怨,但并没有拒绝裴练云,毕竟认主之物没有主人的命令,很难发挥其效用。
裴练云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我有几个同伴困在外面的阵法内,你帮我把他们救出来。”
“血轮法王的小把戏,简单得很!”兽瞳不愧是曾经让血轮法王吃亏过的存在,回答得轻描淡写。
“第二,我听说妖兽谷有一种植物妖怪,炼制生命之水,可以让重伤的修士恢复。我要那种水。”
兽瞳想了想,那种东西稀少,也毕竟是凡物,和未来即将获得的虚天九鼎相比,简直不值得一提,于是它也同意了。
当然,裴练云后续提出要自己的同伴拿那水救回一个人验证是否真实,兽瞳心里恨恨地想分分钟把这个麻烦的女人吃了算了,但是想起之前为了交换情报的誓言,不得不忍下来。
所有修道的生灵,因为天道的原因,对誓言是看得极重的。
“最后,你帮我看看他到底如何了?”
兽瞳神通广大,裴练云只是希望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东方叙的病症所在,可没想到兽瞳观察了东方叙许久,竟然发出诡异的疑惑声。
“奇怪,真是奇怪……”
裴练云的心里陡然一紧:“他情况很糟糕?”
“不,他应该是个凡人修真,但身上居然有仙灵之气禁锢。”
裴练云一愣:“仙灵之气?你确定?”
仙界和修真界早就分离已久,除了一些上古仙器有些许残留,世间再找不出任何仙灵之气。更别说那种对修真者来说,极为宝贵和强大的灵气,会出现在人身上,就修真者最强等级的渡劫期,也是不能承受任何仙灵之气的,否则他们不用过雷劫一关,直接飞升仙界即可。所有修真者要度过雷劫,便是因为要受到雷劫改造体质,承受仙界的仙灵之气。
兽瞳也知道这一点,因此语调又变得不确定起来:“的确不可能。其实我也没见过真正的仙灵之气,只是从虚天残卷上感受过一二,大概他身上是受到相似的东西禁锢,只是我不能分辨而已。”
它这话说得更不确定,虚天残卷在它手里多年,它熟读其中的内容。那虚天残卷与其说是一份仙器,不如说是一份记载仙界和修真历史的卷轴,上面详细的记载了从洪荒开始直到末法时代仙界人界分离的经过,涉及的层面之广,让这个年轻的妖兽之主,变得无比博学。
所以它才能在并不是很强大的时候,轻易地化解了血轮法王的进攻。
东方叙身上感受到的气息,微弱极了,但那种类似仙灵之气又不可能出现在修真界的气息,却第一次难倒了博学的它,嘀嘀咕咕念了许久,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