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白星瑜根本不可能相信。
这么多年来,墨浔对裴练云的在意和关怀,都已经让白星瑜心里生了魔障,她以为裴练云一定是墨浔捧在掌心的宝贝,哪里会想到当初要对裴练云出手的却是他。
除非他不是为了杀死裴练云,而是为了让她更加被宗门孤立,从而依赖他。
结果却是,在玉清宗时,裴练云没有中招,二师兄刘克身染魔气。
而她的师父因为镇压刘克,就算后来吃了她下的药,都当做是被魔气所影响,乱了心智,才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她以为是自己算计了师父。
其实她的师父一直都知道吧。
如果锁骨钉真的是师父交给她的,他又如何会被上面的魔气影响。
她做了什么,他就这样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她半点都没觉得有任何异样。
连对身边亲近的人都这样,他的这份心智,可怕到让白星瑜心寒。
她甚至可以猜到为何事后,墨浔对她越发冷淡。
因为给她下这种魔印,让不知名的活物折磨她的那个魔修和墨浔并不是同一个人,她拿了那个魔修的药算计了墨浔,墨浔表面不显,心里却是恼她的,所以明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他也不会出手救她。
一旦想通了很多东西,白星瑜才会真的绝望。
她一直爱慕了许久的人,其实根本不是她想的样子。她为了他堕落生魔,对方却视她为草芥。她的爱,卑微到存在都是可笑。
白星瑜确认墨浔离开之后,祭出了怀里的传送符,眨眼转移到神炼门最偏僻的角落里。
这里是神炼门用来冷却新炼制好的法宝的冷却池。
池水是上界采来的重水,极阴极寒。
因为神炼门现在几乎和外界隔绝,门中弟子没有谁再有心思来炼器,这里寂静无声,如死地一般。
白星瑜看着那个被铁索锁在池水里的银发背影,不敢靠得太近,远远地躬身:“宗主,东西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扔给了奚皓轩他们。”
鹤发童颜的应元真人转头,露出已经嘴唇变色的脸。重水淹没至他的胸膛,他的银发长长地飘散在水里,脖颈上带着利刺的铁索陷入他的皮肉,不时有股股黑色的血水淌入池水里。
他冷冷一笑:“很好。”
白星瑜看着宗主的眼角都流出了可怕的黑血,惊得立马移开了视线。
“怕我?”应元真人十分不屑。
白星瑜:“弟子不敢,弟子只是想,就算奚皓轩和裴练云发现宗主您的拂尘落在他们脚边,怕是也难以猜到您的现状,为何不让弟子直接告诉他们。”
应元真人咬牙,手臂一动,整个池水翻起了波澜,粗|壮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抖动声。
“你是他的弟子,你告诉奚皓轩,老夫被你师父囚禁于此,他们谁会相信?别说他们,就算是老夫,也不敢相信,他居然为了个女人,下如此的狠手!”
白星瑜无言以对。
应元真人怒极,真元翻涌,又引发了伤势,他咳出一口黑血,说:“何况,他不会让你有机会跟他们长谈,今日让为了让你带着老夫的拂尘出去,老夫拖住他片刻时间,已经是极限!”
白星瑜沉默一瞬,还是问出了心里的想法:“宗主您已经接近渡劫期,我师父他的修为并不及你,他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