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只是汗水而已!
东方叙也不戳穿她,手指放在唇边,舌尖舔了那浅咸的液体:“涩。”
裴练云的脸上的寒意寸寸碎裂,莫名的烫了起来。
他舔的是手指,她却仿佛感觉那舌尖触及的是自己的脸颊。
她默念了几句静心凝神的法诀,猛地抽离了自己被他按压住的手,胡乱用手背擦去自己那已经溢满脸颊的泪水,以仅剩不多的真元封住他的身体要穴:“闭嘴。”
东方叙异常乖觉,安静看她,不再多说一句。
裴练云视线偏转,声音冷硬:“不准睡,有我在,你死不了!”
乾坤袋中的丹药数量不够,如今他们所处何地都不知道,更何论求援。
裴练云闭眼沉思,却心急如焚。
她心中反复只有一个念头,怎样才能治疗东方叙的身体?
神识用不了,她无法得知东方叙的经脉骨骼情况,仅从脉象看来,他是被反噬的力量伤了心脉了。
心为体之源,心若不存,体亦无存。
某种存在无声无息地靠近了两人,东方叙率先察觉,眸色一沉。
此时,一个突兀沙哑的声音突然钻入了裴练云的脑海:“你想要救他吗?”
“谁?”裴练云警觉站起,将东方叙护在身后。
阴冷的笑回荡在她的意识中:“嘿嘿嘿,我可以教你怎么救他!”
同样的声音,也回荡在另外环境不同的几处。
白星瑜站在湖水边,望着水波荡漾下自己的倒影,只觉得那影子晃荡扭曲,自己熟悉的面容上,嘴唇弯起的弧度,似乎笑得狰狞可怕,阴邪无比。
墨浔就倒在距离她不远的位置,还昏迷着。只因为她有些病态的,趁着墨浔无力反抗的时候,用飞剑刺中他一次又一次,每次都不伤及要害,但却加重他的伤势一点。好像只有他这样无助的时候,才会乖乖地躺在她怀里,哪里都去不了,谁也想不了。
可是他们不能永远待在这个地方。
在这里已经待了一天一夜了,她寻遍周围,却根本没有出口的迹象。
“你是谁?”白星瑜盯着水里的倒影,步步后退。
此处天地无比广阔,却安静诡异,没有风,没有云朵,温和的日光静悄悄的洒落在她脚边,留下她一片黑色的倒影。
“我是唯一可以救他的存在。”水里的倒影笑得阴冷,声音沙哑。
白星瑜本就聪明,闻言静默一瞬,问:“需要我做什么?”
沙哑的声音缓慢的开口,一字一句,毫无遗漏地钻入白星瑜的意识中。
白星瑜唇角渐渐弯起:“好啊。”
另一处齐人深的芦苇丛中。
阿珠那发出不可思议地指着对面咬着茅根异常悠闲的男人,对着空中某种无形的存在骂道:“你要我跟他在这里?我呸!”
奚皓轩看着她笑了笑:“看来有办法出去了?”
阿珠那瞪圆眼:“不知道什么东西说,让我给你做炉鼎,就是现在、马上!做到就放我们回到古蘭城!”
奚皓轩一怔。
很快,他猛地抽开腰带,仰躺在地,大字排开,一脸就义的表情:“来吧!”
阿珠那:“……就算我做炉鼎,我可是魔修,你不见得能获得什么好处。”
奚皓轩摸了摸下巴,望着天际那没有尽头的绿色植被,淡淡开口:“我们在这里已经待了两年,不知此处和外间的时间流速是否一致,墨师叔和裴师妹他们又是否已经脱困,比起一辈子困在这里,不如咱们速战速决。”
他不提到两年还好,一提阿珠那就额角青筋直冒。
两年来,她被奚皓轩指挥着探寻周围,看似安静无害的植被,往往潜藏着无数危机。每次她都被陷阱伤得快要死去,他却悠哉地站在她后面,气定神闲给她炼制新的丹药,把她的命又救回来!
她活了五百年,当然不想死,可是一次次被他利用,死去活来的被折磨,她心里想要杀他的心思差点都要超越离开这里的欲|望。
阿珠那扬起下巴,拿鼻孔对着奚皓轩,表情阴测测的:“说吧,这次你又打什么鬼主意?那个声音是不是你伪装的。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仙修,也有想要发泄的时候?想要就明说,吓唬谁呢?”
无视她那明显认为他“憋太久想来一发”的想法,奚皓轩满脸委屈,快速用手指揉搓自己,让其快速竖立挺拔:“来一次吃亏的是我吧?小爷我修仙千年,元阳未破,第一次就要献给你!要不,你先准备点补偿的东西?”
他越是这种故意的腔调,越是惹恼阿珠那。
“滚——”她怒而转身远离他。
显然那沙哑声音的存在没料到会这样,见阿珠那真的要走,才出声阻止,声调狠辣:“你若拒绝,我就先杀了他!”
阿珠那猛地止步。
身后雷声嗡鸣,气势骇人,顿然有种随时夺取人性命的霸气。
“呵呵呵……哈哈哈!”她开始低笑,随后又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手叉腰,指着天空,“去去去,马上动手!老娘我忍他太久了,现在就让他见鬼去吧!”
本来突然已经环绕在奚皓轩周身的雷光,突然平息了下去。
阿珠那不干了,跳着脚骂:“格老子的没听见吗?我拒绝啊!没听见吗?怎么不动手了,这点小事都靠不住,鬼才信你啊!”
雷光消散得越来越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