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昔日如此,今日亦如此。”
“道友快快请起,你我二人多年的交情,可不兴这般见外的。”
封鸿急忙将人扶起,这位道友真是多年如一日,还是这样的拘泥于繁文缛节。
可当封鸿道人的双手扶上来人的时候,书生的眼神猛的锐利起来,尖刀一般的扎在了封鸿这具凡人肉身上。
“道友为何法力全无,与凡人无异?”
询问换来的是封鸿的一声叹息,如若换了别人问起,封鸿可能还有心存芥蒂,藏着掖着说一半。眼前这位与他是生死之交,推心置腹的友人。
别看他们二人心术不正,但义气二字还是有的。
往灵璧那里瞟了一眼,封鸿道人半嗔半怒,又带着几分赞赏:“被徒弟坏了好事之后,贫道寻了个补救之法,谁成想叫两个小辈坏了好事……晦气。”
摆摆手,封鸿道人没有细说的打算:“不提也罢。”
“我与道友出气。”
书生模样的修士生起气来面目如冬日的寒风一般刺骨,转身怒视着不远处站着的灵璧。
身穿玄色金边的披风,背上扛着巨剑尊者的本命法器,想来应该是高岭门金丹里拔尖儿的小辈。
不过管他呢,别说巨剑尊者的徒弟了,就算是巨剑尊者本尊在此,他也要给封鸿道人出这口恶气。
灵璧见气氛有变,将师尊的巨剑朝前一指,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向前一步,傲然回视着。
“你瞧瞧,如今的小辈真是一点都没有敬畏之心。”
儒修见灵璧如此,好为人师的他越发想要给高岭门的剑修一个教训,正要上前时,袖子被封鸿道人拉住。
“算了算了,她还小,不懂事。”
身为魔修,封鸿的欲望不小,心胸比欲望还要宽阔。
“过些日子,我亲自教她道理。”
老友以为封鸿是想亲自报仇,满含威胁的望了灵璧一眼,抬手一挥将北山寺整个儿的囫囵着放入了结界之中。灵识扫过无有不妥之处,这才放心的跟封鸿叙起了旧。
“我细观之下,道友似乎只留了一道神念在此?”
此人的修为高深,身上的威压半遮半掩,叫人忌惮。
封鸿点点头,遥遥往东北方向指了指。
“那日有有一修士驾龙飞往东北方向,难不成就是道友?”
儒修虽有些惊讶,可转念一想,能做出这样事的人,除了封鸿便也再寻不到别人的吧。
“正是。”
道人颔首,神色之间几分得意,修界骑神驹的人不少,可驾龙的,千百年来他还是头把交椅呢。
提着巨剑的灵璧瞧着着二人,不由的苦笑,为何能够如此的淡定自若,如今的魔修都是这样的吗?明明刚刚踏上石阶时还威胁自己,说和尚在他手里的。
好歹把话说全了,要怎么才能把寒松还回来不是?
“寒松呢!”
灵璧有些不耐烦,朝儒修反手挥了一剑,剑光汹汹而去,夹带起地上的尘土径直朝着儒修和封鸿道人的凡人肉身冲去。
儒修微微蹙眉,剑光在距离他身前三寸的时候骤然崩溃,冷哼一声:“我观剑修不过如此。”
然而话音还未落,出乎他意料的是剑光并未全部崩溃,尚有不曾消散的余威撞在了儒修的背上,一连推的他向前踉跄了几步,身形才堪堪稳住。
剑风倒是没有撞在封鸿的身上,道人幸灾乐祸上前,将老友扶起:“如何?别人的徒弟不错吧?”
站稳之后,儒修倒是对灵璧起了几分兴致,点点头还不忘夸夸寒松:“前日在下抓的那个和尚也不错。”
他此番带着皆礼院金丹之上的所有儒修出门,日夜的守着山下的城池,按理说连个苍蝇也飞不进来的,愣是叫小和尚入了自己临时居住的洞府。
若非自己的境界压着,指不定就叫他的那柄禅杖捅个对穿了。
怎的别人教出来的徒弟都这么勇呢?自己教出来的那个只会满口之乎者也,孔子有云,孟子有云的,师尊有云从来记不得。
“寒松在何处?”
一剑被儒修化解,灵璧也不气馁,跳到半空之中,双手将巨剑高举过头顶。发丝被风吹拂而起,如春日花的娇艳的容颜,即可像菩萨般低眉颔首,亦可如金刚般怒目而视。
一剑劈去,斩掉了儒修的半边折扇,掉在地上清脆一声。
“寒松在何处!”
又一剑挥去,剑光比之方才更盛,刺眼的叫人睁不开双目。儒修见状不好情敌,拿出了五分的实力,手中的半副折扇朝着袭来的剑光砸了过去。
两相碰撞之下一声巨响,教训的话还未出口,剑意彻底斩断了儒修的折扇还不算,冲着折扇的主人冲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