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手指触碰到树枝时,江池就听咔吧一声,若非他反应及时,只怕方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江兄?你还活着吗?
无名崖上传来一阵段誉的呼喊声,江池后背紧贴着崖壁,方才的声音将脚下的树震得直颤,若他再回应一声,只怕这树就承受不住压力,直接断开了。
哥哥?
宫九的声音传来,江池只觉心底轻轻颤了一下。想起方才那系统的话,若宫九听不到他的回声,真跳下来陪他,只怕他会难过一辈子。
看着脚下的粗树枝裂开了一条缝,江池心情有些复杂,虽然清楚他回应会怎样,但他并不想让上面的人担心。不过片刻,江池轻叹了一口气,大声应道:我在,你在华山脚下等我便好。
话音落下,江池脚底踩着的粗树枝断开,他从上面坠了下去。方才想要找的密洞,因为他的回应,化成了虚影。
无名崖上的宫九,听到江池的回应,放下了方才悬着的心。无花在江池同左冷禅坠下山崖时,就同在华山脚下的人一同下了山崖。
为何不让我们在山崖下等他?段誉听到江池的回应,挠了挠头发。
我们方才就谎称有事,不同那些人一起下去。若是现在再下去,只怕会引起那些人的怀疑。宫九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华山,轻声继续道:若我没有猜错,无花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身份。这人心机颇重,我们下去,只会给江池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江池既然让我们在华山脚下等着,那便等。
若等不到呢?玉罗刹皱了皱眉,问道。
玉罗刹听长老提起过无名崖,这山崖上面的树之所以很少,就是因为太过脆弱。上面的人多吼一句,下面的树便少一棵。方才江池回应这么慢,兴许就是因为树快断了,他在犹豫要不要回应。
为了不让周围的人再惹出什么事端,玉罗刹不打算将此事说出来。江池是死是生,就只看造化了。
若等不到
宫九轻声笑了笑,我便从这无名崖上跳下去,我要看看,他是因为什么没能回来。
玉罗刹张了张嘴,半晌才道:你们俩真是一个比一个狠。
可是,那些江湖正派都赶去无名崖山下了,师父一个人能从这么多人手中逃出来吗?花无缺看了看四周,确定周围只有他们几人后,疑惑道。
这你放心,我大哥还在,他们想对江兄弟动手,还得过我大哥那一关。段誉笑了笑,说道。
玉罗刹闻言,暗自叹了口气。
以他这些日子对江池的了解,即便江池能活下来,以他这种性子,恐怕也不会让任何人帮忙。萧峰即使再厉害,也不一定能有机会替江池出手。
比武台坠下,无花同江湖众人一起去寻江池时,邀月也跟着去了。
她心底明白,从山崖上坠下的人,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但她还是想赌一赌。毕竟她的计划还没有进行到最后,她的棋子岂能就这么死了?
在左冷禅同江池比试时,她瞧见怜星离开,并没有在意。直到她看清怜星在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跟前停下来,她才知晓怜星背叛了她。
若不是江小鱼同其他江湖中人站在了一起,只怕她会不顾一切的先除掉怜星,毕竟,得罪她的人都得死。
第一卷 第89章
轻风吹过, 雨水顺着脸滑到下颚,江池看着了眼被打湿的衣裳,闭上了眼眸。
他从山崖坠下到现在, 已过了半个时辰。若不是无名崖下有河水, 只怕他能将地砸出一个坑。
741:宿主,你不回华山脚下吗?
江池轻拧了一下眉,你怎么连我闭上眼休息的空儿都不给。
无花肯定会带着江湖众人找我,若我现在离开, 这江湖威望值之首, 不就拱手让人了?缓了一阵后, 江池睁开眼眸,看着甚高的无名崖,轻声道。
我还要除掉无花,取走他身上最后一枚玉佩。我顺着无花的意摔下山崖,总不能在紧要关头离开吧?先前不杀无花, 不过是因为不确定宫九和无花究竟什么关系。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江池以手撑地, 直起上半身后,咳嗽了一阵。他原本就苍白的脸,在此时更白了。
听到宫九说, 他们只是相互利用,那我一会杀了无花, 也没有大碍。
他方才坠河时,肩膀撞到了地面, 若非恢复的快,只怕他早就游不上来,沉入水底了。
你确定同左冷禅一起坠下来的人, 是江池易容的?余沧海再次问道。
从江池同左冷禅比试起,他便一直在疑惑无花同他和邀月说的话是真是假。直到瞧见江池用了暗器,他才稍微信了一点。
不过一旁的邀月并没有太高兴,他只当邀月是嫌江池死的太轻松了,毕竟移花宫的弟子被江池杀了这么多。他心中也有不平,从江池离开移花宫到抵达华山脚下,一直在让他青城派丢人。
手中没有暗器,却能随时随地取出暗器的人,恐怕除了江池,这江湖再没有第二个人。无花淡淡道。
邀月闻言,心底有些烦躁。她的棋子若是死了,又有谁能代替江池,同花无缺一起和小鱼儿作对?
待注意到无花腰间系着的玉佩后,邀月心底的烦躁平静下来,你集齐九枚玉佩的把握,有几成?
八成,江池坠涯,不死也会是重伤。从他身上取走玉佩,不是轻而易举吗?至于另两成,我是担心玉佩不在江池身上。无花眼眸微冷,想起江池整日同宫九腻在一起,江池将玉佩交给宫九保管,也不无可能。
嗯?邀月抬眸看向远处,瞧见河水旁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后,眼底带了些笑意,我现在倒是认为,你方才的话说反了。你得到玉佩的把握只有两成。
无花闻言,方才还带着笑意的脸,僵住了,怎会,这么高的地方,即便是玉罗刹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他竟然没死?!余沧海瞧见江池的身影,错愕道。
说不准他就是这样坠下来的,你看他坐着的地方还有一摊血,兴许他其实已经死了。无花身后的人,见他们要杀的人正笔直地坐在河水旁,不自觉压低了声音。
听着背后的人在议论他,江池垂眸看了眼他坐着的血水。这确实是他的血,方才从河水中游出来时,胳膊上的伤还未完全恢复。一道被河水中石块划出来的血口,在他躺在地上时,顺着雨水和湿漉的衣裳浸透了他周围。
喂!你是不是活人啊!
身后刺耳的女声传来,江池轻皱了一下眉。他还以为阿紫跟着萧峰,会收敛一些。但现在看来,这小毒物不论是同谁在一起,都很蛮横。
活着呢。
江池活动了一下肩膀,察觉不到疼痛以后,从地上站起身,看向身后的众人,你们新盟主自尽了,我又不想做什么盟主,不如你们再选一次?
只是这比武台,可就别再让无花插手了。万一你们再死一个新盟主,岂不是太亏了?江池见无花紧盯着他,轻声笑了笑。
你说的可是真的?
周围的人将视线移到无花身上,见他一脸从容,并不像是害死盟主的模样,不由有些不悦,我看你这个魔教人,是害怕自己没办法从这么多人手中逃走,故意这么栽赃陷害无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