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高明有些惊讶,动作顿了顿,但是很快就试探性地摸了摸黑猫,小黑猫没有拒绝。而橘猫在这个时候无视了诸伏空亮,开始舔掉在地面的那块肉糜。
诸伏空亮:!!
而这个时候,其他一直观察这边的猫咪们,似乎确定了没有危险,也都往这边迈步跑来。
诸伏空亮立刻把桌子上的罐头举高,就是不让这群见风使舵的猫咪们吃到。
今天是工作日,因此这个点的客人不算太多。所以店主小姐的目光在大多数时候都往着这边,看着这个外形足够优越,结果行动这么幼稚还和猫咪闹脾气的帅哥,店主小姐捂嘴小声笑了一下,也因此放下了心。
看来最开始进门时候的情况,真的只是意外。
这一趟游玩,进门的时候都是干净整洁的大好青年,等出门后,诸伏高明倒是没有什么区别,而诸伏空亮的身上却沾满了猫毛。
诸伏高明忍笑道:玩得可好?
很不开心。诸伏空亮眼睛微眯,嘴角下撇,道:别以为我没有看到,你还偷偷喂猫了!高明哥你刚才竟然不帮我!
诸伏高明笑了起来:那我下次帮你。
怎么听着这么奇怪?诸伏空亮忽视了这个问题,抱怨道:说好猫咖是放松减压的呢?我怎么感觉我还增压了。
诸伏高明温和道:是我考虑不周。
总之下次肯定是我赢!诸伏空亮嘀咕了这么一句,然后才注意到天色已经开始昏暗,问道:高明哥你买的是今天的票吗?几点的。我送你去车站吧。
等处理完一切,诸伏空亮回到了公寓,他检查了一下房间里有没有多出的监控。诸伏空亮不介意身边有监控,但是这个前提是弟弟安装的,其他人的就算了吧。
箱子里的暖气片还是零散的部件放在箱子里,倒也不是看不懂说明书,就是太过于麻烦。
诸伏空亮思考了一下,决定就跟呼唤楠雄a梦一样,呼唤某位送货员先生。
在呼唤之前,诸伏空亮扫了一眼房间,除了厨房的狼藉还没有解决外,其他地方的血迹都清理的差不多了。
诸伏空亮发了个短信给萩原研二:【我需要一位安装员。】
昨天因为琴酒的关系没有和哥哥聊上天,今天他有空,景光哥大概也有空吧?
萩原研二看着这个短信,直接喊了一声诸伏景光,诸伏景光从厨房里探出一个头:我知道了。
其实如果是装东西的话,我也可以啊。萩原研二趴在沙发上这么嘀咕了一声。
可惜这是人家兄弟之间的交流,他没有办法掺和进去,萩原研二保持了一会现在的动作,才卸力躺在沙发上。
希望这对兄弟能好好谈一次吧,他这么想到。
萩原研二记得很清楚,在警校提到兄弟的时候,诸伏景光脸上的神情总是轻易就能看出的温柔。但是现在,诸伏景光的情绪收敛得太过干净,他很多时候都没有办法搞清楚对方的想法。
有种东西叫做记忆的美化滤镜,也有句话叫做距离产生美。
虽然不清楚具体时间,但是显然,诸伏空亮和诸伏景光很久没有见过了,在苏醒的第一时间,诸伏景光就被丢到他这里来了。
萩原研二都能感受到诸伏景光和过去的不同,和他记忆里的那个意气风发的警校生的不同他无法确定,现在的景光,是否还是空亮过去记忆中的兄长。也无法确定,空亮在景光没有关注到的时候的成长,是否是诸伏景光可以接受的。
总觉得,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不过这样的想法,同样被萩原研二掩藏起来了。
诸伏景光简单的做了一下伪装,还是要感谢现在的温度,低温让路边的人就算裹成一个球都不会被太过关注。诸伏景光用围巾围住半张脸,再稍稍压低了一下帽檐,打扮简单也不会引人注意。
诸伏空亮的公寓他已经去过一次了,这一次也前往的很顺利。不同于昨天,这一次门铃声只响了两下,大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在房间里穿着较为单薄的青年弯弯眼睛,打招呼道:晚上好啊~
晚上好。诸伏景光下意识先注意了一下感受到监控的位置,但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努力放松自己下意识紧绷起来的身体。
年长者的蓝色眼眸里带着对于家人的温柔,并非伪装,也没有掩盖,就这么正大光明表现了出来。
两人面对面,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诸伏空亮主动打破了这并不尴尬的沉默,自己主动往里走,边走边说:我比较擅长拆,而不是装。所以就叫你来帮忙啦!
除去昨天的短暂交流之外,算上百利家惨案的那次相见,两人也已经五年没有向这样面对面说过话了。
但是两个人的表现就好像这错失的五年并不存在,诸伏景光自然接上:因为原本我就打算帮你装好的。
你不习惯关窗,所以室内外温差不大,容易感冒,有这个会好一些。
那就麻烦你啦!诸伏空亮把那个快递箱拖出来,将其中的所有部件都倒了出来。
在拼装的过程中,诸伏空亮的嘴也叭叭叭没停过,说起了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高明哥带我去了一趟猫咖,这么说起来,其实是我第一次去这种类型的店铺?
有趣吗?诸伏景光稍稍抬头。
嗯,适合增压的好地方。诸伏空亮戳了戳铁片的部分,继续道:那群家伙不付出代价就想吃我的罐头,甚至还不让我摸!
我把罐头举高,有只猫竟然跳到了我的脑袋上!说到这里,诸伏空亮眯起眼睛,相当不满:高明哥不仅不帮我,还在那笑我!
大概是想象出了这样的画面,诸伏景光稍稍停下了动作,眼神偏移了一下,也没有忍住笑意。
诸伏空亮不开心了:景光哥
时隔七年被喊出的称呼,让诸伏景光愣了一下,像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拧螺丝的手一停,诸伏景光稍稍垂眼,用着温柔又平静的声调开口道:空亮,我想和你谈谈。
诸伏空亮歪了下脑袋,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过:什么事?
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是公安派出去的卧底。诸伏景光主动揭开了两人之间一戳即破的伪装屏障:我也同样知道你的身份。
仅是和百兰蒂德的一个照面,作为兄长的诸伏景光就认出了弟弟。不论那五年间诸伏景光想了些什么,但是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将接下去的话语对自己的弟弟述说出口。
组织是个很危险的地方,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年长者问道:你会愿意接受招安,或者成为污点证人、之类的流程吗?
诸伏空亮脸上的笑容卡住了。
你可以继续做你想做的事情,诸伏景光尝试着用最温和的口吻解释道:虽然我在履历上已经确认死亡,但是我还是可以进行一定的操作,我可以在公安的情报工作里将你变更成我的同伴。
诸伏景光不是非黑即白的孩童,在成为卧底的那一刻,他的世界就从纯粹的正义变成了灰色。
弟弟的立场和身份让他感到无力,他知道这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未曾照顾好弟弟,没有注意到过去的违和感。所以他将这一切当成了自己的责任,甚至想在这滩沼泽之中,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弟弟。
诸伏空亮的语气突然显得平静了许多:虽然是这么说,景光哥,请你告诉我。你的这个安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从这几天开始的?不,你的档案已经被封存,已经确定死亡,所有的联络员已经更替,你现在根本不可能联系到他们。诸伏空亮轻轻说道:我之前没有想过这一点,所以,是从五年前开始的?还是四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