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说这句话的时候,楚世峰明显表情微变,让一旁负责的老者又是一番思索。
可以说,针对楚世峰这种特殊情况,官方高层专门成立了小组负责,并且一致认为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机会,一个真的对抗‘神’的机会。
而林新珏以为她那边只多了一个关注她的辅导员,其实全是误解,档案保密程度为a级的她,她自己身边和她直系亲属身边,已经不知不觉多了许多陌生人。
那些不常走动的邻居悄悄换了人,楼下卖煎饼的大妈多了个远方来的侄子,公司来了新的临时工……
对于林新珏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在未来几年,她都将在无风无波的‘平静’中生活,而这平静生活却是无数个人的辛苦,为她带来的。
在发现‘神’存在的半个世纪以来,人类一直在这个泥潭中挣扎,甚至越挣扎陷得越深,说到底,便是因为人类羸弱的身躯,难以承受‘神’的污染。
而楚世峰身后的存在,在他们数次的试探中,都说明了一个事实,那个存在,对人类没有恶意,并且还能带来拒绝污染的体质。
这确实是一个叫人振奋的消息。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启国刚刚成立不久,内部一切百废待兴,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在一切最艰难的时候,还出现了‘神’,作为新一代的人,他们很难想象老一辈是怎么挺过来的。
或许那不到四十的平均寿命,是最好的说法。
对‘神’的了解越多,他们越发清楚这种存在的可怕,祂们将生命视为低等的玩物或者食物,让知晓内情的人类每日每夜活在恐惧之中。
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类真正见过‘神’,或许是有的,只是在见到的那一个就已然被污染同化,最终奔溃成一滩烂肉。
因为不曾亲眼见过,所以人类对‘神’的了解,都是出于被动地位,只有‘神’向世界昭示其出现时,人类才能根据事迹将其记录在案。
‘神’不止一个,能力各不相同,甚至有强有弱。
有不少人认为,目前还没有被人类发现的神肯定还有,自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后,新的神明就不断被发现。
当然,也有人认为有些被记录为不同名字的神,有些或许是同一个神,只是因为在不同的地点,展现了不同的力量遗迹,所以被记录人员误认。
比如前些年,启国官方便将白色蠕虫误认为是万象之主,后来通过其信徒和多次事件,才进行了纠正。
‘神’高不可攀,甚至不可直视、不敢想象、不能听闻,但凡是其存在的泄露,便叫人疯狂,甚至异变。
而楚世峰和林新珏却不怕这污染。
只有污染才能对抗污染,这是几十年来的经验,可这两人又并没有被污染,所以高层推断这两人身后的存在,或许是与‘神’同层次,却不同类型的存在。
“当年老一辈称那些东西为‘神’,根本不合适,现在楚同志背后同层次的存在,总不能称为‘魔’吧。”
“既然是同等层次,那还是暂定为‘神’,目前为止,这位神明还没有显示祂的意图,我们只知道祂给予楚同志的力量,是不会导致污染的,但这也有个问题,我们无法主动沾染污染,以此来探究其存在。”
“所以楚同志,和那位林新珏小同学是我们唯二的接触点。”
“不,不能说唯二,不管是分析还是直觉,都告诉我,那位的关注,不止在楚同志二人身上,只是祂的存在太过于隐蔽了,若非其关注者主动跳出来,我们根本发现不了。”
“我有个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什么想法?”
“既然污染通过寻常寻找污染的方法,找到其关注者,我们或许可以设立一些比赛,设高额奖励,以此进行筛选,楚同志身上的变化也展示了,这种变化虽微小,但可控、且没有污染,不会导致人异变和疯狂,但它是一步步、慢慢打破人体的极限,只要奖励设的足够高,不担心没有人跳进来。”
“是个不错的想法,但其中的可变性太高,具体操作还得从长计议,这个点记下,还有楚同志带出来的武器,也催促研究所那边尽快反推其材料,之前教授们倒是说这些武器不难,也就比现有的科技先进了十来年的样子,相信他们很快就能出结果。”
“哈哈哈哈,下次叮嘱一下楚同志,也别只带武器嘛,若是有其他特色的存在,同样可以带回来。”
楚世峰无法直接吐露主神游戏的存在,他们根据带回的那些东西推测楚世峰可能去了另一个类似于人类的文明,甚至有人说是平行空间,但具体如何,他们掌握的资料还是太少,难以确认。
可楚世峰也委屈啊,游戏中除了那些武器,确实没有特殊的存在,怪物的尸体也不能算道具,更不能兑换,不然他倒是可以兑换一个道具给国家研究。
“诸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众人摇头。
“既然没有,那就散会吧,下周二,再会。”
是的,连续两次周二晚上十点,以及林新珏,他们已经暂时确认,那位召唤他们的时间,就是周二晚上十点,对国家的人来说,又是一个可以确认那位‘神’关注者的点。
……
“祭司,那些白色蠕虫眷属的计划失败了。”
“呵,这群没有大脑的虫子,在启国大都市学校中举行神子降世,失败本就是预料之中,跟他们信奉的那根虫子一样,只剩下寻找食物的本能了,高等生命的智慧完全被他们舍弃,真是愚不可及。
他们越是失败,我就越确信,我们当初撤出启国的计划是正确的,启国还不够乱,完整和秩序的启国,不是我主的食槽,我们还需要静待时机,白色蠕虫的那群蠢货,看样子是办不了什么大事,放弃他们吧。”
男人嘶哑的嗓音中带着几分笑意,那声音黏腻沉闷,混沌不清,叫人从精神上的难受。
“是。”
“祭祀,还有一件事,之前那位幸运的女人还活着。”
“嗯?哪位?”
“我们离开前,被两个自作主张的蠢货找上去,又活了下来,后来祭祀您说挂悬赏,又没有死的那位。”
“啊,确实是个幸运儿,不过这种小杂碎,幸运就幸运了,下次不用在汇报了。”
“是。”
房间的灯渐渐熄灭了,奢华昏暗的大厅中,只有无数的珠宝装饰反射着微弱的光晕,这些装饰带着奇异的美感,不同于任何流行的风格,更非是现代艺术家们标榜的新时代艺术,有着切切实实文明积累的审美痕迹,倒像是从异域中带来的一般,不对称的、畸形的、沉郁华美。
第34章 陈安民
2000年4月18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