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吞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一再的挑拨离间不是一个好客人,好朋友的行为。”
“我只是想保证自己和亚利克斯的安全,最低限度的。”煦德说道:“我并不认为将军还能和我们谈话。”
“拿卡不会伤害你们,他不是个疯子,不会毫无理由的和萨利埃里家族结下这么大的仇怨。”
“真得毫无理由?”煦德的微笑带上了一丝悲哀:“你我都知道拿卡有理由。”
派吞抿起了嘴唇。:“‘将军’必须为整个衣留申考虑,私人恩怨绝不可能成为和萨利埃里家族开战的理由。”
“如果‘将军’是你,我会相信的。”煦德的话让派吞的眼睛变得更加冰冷,他将自己的视线投向罂粟花田里的一个小黑点——煦德一直注意着的那个。
“你很疼爱亚利克斯。”他慢吞吞地说:“可你一直在教唆一个弟弟去谋害他的兄长。”
“因为亚利克斯从来没有谋杀过自己的父亲,也不曾试图葬送整个家族。”
“假如他有一天这样做了呢?”
“那么我会尽量干的利索点。”煦德平静地说道,某种暗含的东西让派吞不寒而栗,:“也许是抵着耳根开一枪,让他死的痛痛快快,干干净净的。”
“……在没有证据证明拿卡干了那些事儿之前,我不会相信你的。”沉默了一会,派吞说。
“没关系,”煦德说:“我只是担心亚利克斯,他还是个小孩子,你能不能把他先给我送走?”
“也许可以,我试试。”派吞说,:“就算是还他的饭钱和清洗费。”
你究竟还要把这件事儿记到什么时候?
派吞闷笑着从煦德的眼刀里逃走。
***
亚利克斯的心脏跳得厉害。
罂粟花浓郁的甜香味道或许会令任何一个人迷乱,但绝对不包括有着一个巫妖灵魂的亚利克斯。
巫妖此次远行的目标当然不是毒品,而是那颗116克拉的金绿宝石,据说它是衣留申群岛旧王朝历代国王传承的宝物,类似于权杖或者王冠,在现在的“将军”砍下了衣留申旧王朝最后一个国王的脑袋后不知所终——所以就算是没有煦德说的那档子麻烦事,亚利克斯都要来这个直接被命名为“幻觉”的热带群岛走一次的,不过对于自己的要求那么容易地获准,他也有点惊讶,原本亚利克斯以为自己还不至于那么快地接触到萨利埃里家族真正的生意呢。
他的手指在身侧轻轻震动着空气,触摸着来自于那颗金绿宝石的波动,阴冷,诡异,但比“女神的心”还要暴烈的脾气让它根本不屑于隐蔽自己,庞大的力量就这样明明白白地盘旋在巫妖的灵魂之前,好似挑战又似诱惑;已经被巫妖镶嵌在右手食指指骨中的红宝石缓慢地开始散发自己的热量,形成无形的盾牌,对于即将成为自己同伴之一的金绿,女神感到有趣,也有点欣赏,调侃的态度像是在看着一个顽劣可爱的小弟弟似的。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同样有着黑色眼睛与黑色头发的年轻男人——他的黑发颜色暗沉,有点类似于乌檀,而亚利克斯的头发虽然也是黑色,但光泽类似于丝绸;他的黑眼睛颜色太深,靠近没有打磨过的黑玛瑙,亚利克斯的眼睛明亮沉静,可以形容为黑色的珍珠或者水晶;他的肤色苍白黯淡,虽然亚利克斯的皮肤也很白皙,不过显然比他更加近似生者而不是僵尸——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和那个记忆碎片里怀着身孕的女人有这一模一样的面孔。
拿卡还是第一次见到亚利克斯,这个和自己一样黑眼黑发的年轻男人,他的五官比自己深刻的多,肤色也要比自己晶莹,他安安静静地站着,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自己的面孔——觉得那么好吗?亚利克斯,我得到的消息是你已经失去那时的记忆,你忘记了曾经有一个人那么的爱过你,不在意自己的名誉,不在意自己的生命——每当想到这里,他就如同被穿刺在刀刃上扭动的蛇——他轻轻地舔了舔嘴唇。
“你……”那个金绿宝石的现任拥有者开口说话了,他声音嘶哑,低沉,:“你,是不是还喜欢有着很长很长的黑发,身体如同蛇一样柔软,眼神悲伤的女人?”
亚利克斯眨眨眼睛。
“怎么了,亚利克斯?”
“一个……有趣的家伙。”在煦德走近之前,那个黑发的男子就已经迅速地消失在罂粟花丛里,连亚利克斯的答案也没要,不过亚利克斯觉得他也就是要问那么一句话而已。
而且他有预感,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