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颜料在画纸上凝成一团,像极一个破败的窟窿。
霍免冷不丁地想起尤谙曾经为她画过的玫瑰,他说那花是她。
水红色的玫瑰,在黑暗中兀自鲜妍美丽地盛开,光束与宠爱,尽数落在它的花瓣上。
那时她只觉得他画得真好,却不知他已经模拟过无数次——无数次的,同一朵花。
尽头处,是一幅两米高的,霍免的画像。
画中的她裸着身体,紧闭双眸,沐在晨色中。
她的手环住自己的乳,蓬松的黑发铺满她的小床,洁白修长的腿是岔开的,以一种热情又娇媚的姿态,欢迎着看客。
——这、这画得……也太他娘的写实了!!
霍免两眼一黑,哪顾得从什么艺术的角度欣赏一下画中人的表情姿态,她能感受到的只有自己没穿衣服,于是下意识地反应要把画摘下来。
就在她踮着脚,准备进行暴力拆卸的时刻,耳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心中一虚,霍免奋力扑上那幅画,手脚并用地挡住它,不让他看。
始作俑者站在她的后方,眼睁睁看她将脑袋死死地埋进画里,眼睁睁看她的耳根子一点点变得通红。
他的目光,未曾从她的身上移开半分,越想遮挡就越是挡不住啊。
“它是我画的。”来人直白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