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斐的眉间皱成“川”字,他又把苏芩的系带扎紧。这一扎紧,更显呼之欲出。
“你干什么呀?”见陆霁斐把她的系带拆了系,系了拆的,苏芩蹙起黛眉,却又不敢反驳。
陆霁斐皱着眉,终于没再折腾那系带,而是将目光落到苏芩脸上。
“妆卸了。”
“根本就没上妆。”苏芩睁着眼睛说瞎话。难得出一趟远门,她不能穿好看的衣服,还不能让她上个美美的妆吗?
陆霁斐伸手,箍住苏芩的下颚,往她脸上一抹。
细薄的口脂顺着男人的指尖往面颊上一滑,花了脸。刚刚描好的黛眉也被男人抹了,晕开在眼皮上。
“这是没上妆?”陆霁斐冷笑。
苏芩心虚的转着眼珠子,呐呐道:“那是,那是汗……”
“阿狗真是厉害,这汗还能出的五彩斑斓。”
你才是阿狗,你全家都是阿狗!不对,把她自个儿也给骂进去了……明明旁的男人从来就分不清楚女子化了妆跟没化妆的区别,怎么就这厮眼睛尖成这样……难不成瞧着清清冷冷、不近女色的,却是个中高手?
“还有这个,褪下来。”陆霁斐伸手,点了点苏芩左耳上戴着的那只硬红镶玉耳坠子。
苏芩可怜兮兮的褪下来,递给陆霁斐。
“那,那个,我……”
“这次咱们简装出行,除了青山,没有旁人。”
“什么?那,那怎么能行?”
就算是苏府败落时,苏芩身边还跟着绿芜和红拂这两个大丫鬟贴身伺候,没吃过苦。更别说入了陆府以后,苏芩在这院子里头一方独霸,哪里像个姨娘,分明像半个爷。
“不行?那就别去。”陆霁斐冷笑一声。
苏芩噘嘴,支支吾吾道:“那,那我日后沐浴、洗脸……梳妆打扮怎么办?”
“看着办。”
“那,那你呢?你总要有个伺候的女婢呀。青山粗手粗脚的,哪里有女婢心细。不带绿芜和红拂,那,那你带蒹葭嘛。”
为了自己出门在外的生活质量,苏芩已经抛弃了对蒹葭的偏见。
陆霁斐伸手,捻了捻苏芩的小脸,“有阿狗在,还要什么女婢呀。”
苏芩瞪圆了一双眼,糊着一脸的妆,小嗓子尖利道:“你难道要我伺候你?”
陆霁斐被震的耳朵一麻,“端茶倒水,铺床叠被,洗衣做饭,这些事,都是你的。啊,对了,”男人一拍脑门,笑眯眯道:“出门在外,不能将就,日后沐浴、洗脸,净手、洗脚这种活,也要劳烦阿狗姑娘了。”
你才是姑娘,你全家都是姑娘!
苏芩几乎要被气疯了。但她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大不了出去以后再花钱买个粗使丫鬟,她堂堂苏三,还能被这只疯狗给憋疯了?
“去,把脸洗了。给你半柱香的时辰。”
“哼。”苏芩梗着小脖子,磨磨蹭蹭的洗完脸出来,却没见陆霁斐那厮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