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2 / 2)

有肉吃!

江母撵他们进屋去拆包裹,掀开锅盖又加了些水和调料,继续小火炖,她也进去看看大包裹里寄了什么。

房门关上,隔绝了筒子楼里隔壁几家窥视的视线。

小客厅里,江父端坐在那里,不急不缓地把包裹封条剪断,四个孩子站着围在圆桌边,看他们老爸慢悠悠的动作简直着急死个人,江母进来抿着笑坐到江父身边。

大帆布包终于拆开了,里面的东西露出来,两只小的欢呼一声,乖乖站在原地等江父把东西一个个摆出来。

等把帆布包收起,所有的东西摆到桌面上,江父开始看那封家信,江母和另外四个则开始拿着东西瞧。

“哎哟,这瓶是芝麻油吧,真香,供销社里说资源紧张,我瞅了好几次都没买到。”江母拿起罐头瓶子惊喜道。

江春华眼尖地把一卷手帕抽出来,展开后看着都很好看,“妈,这个明显是三妹给我的嘛,我拿走咯。”说着就要喜滋滋地往头上试。

“哎,不行,那里面肯定还有给妈的,咱俩平分。”江母赶紧阻止,两人各挑自己喜欢的,最后大多被江春华赖去。

“三妹针线活不错嘛。”江春华感叹,她选出一只绣荷花的帕子绑在了辫子上,跑到镜子前左照右照,看个不停。

江母年纪大了,不像大女儿那么臭美,她把帕子绑在了手腕,系出一朵花的形状,既文雅又好看。

江夏日如今稳重了些,没有急着跟她们争抢,在家里女人们挑了后,他才上前看了看,一下找到那枚红色徽章,拿在手里就不想撒手了,心道三妹好本事,从哪儿弄来了这个。

徽章他们家有,但都是大人的,小孩子摸都不让摸,连已经工作的两个也是,再说别人有哪有自己有好啊。

江夏日仔细擦拭着小小的红黄两色徽章,爱不释手,想着明天上班是别在胸口上呢,还是领子上呢,两处地方哪里更显眼……

小四小五小手扒出一兜子颗粒饱满的豆子,拉着江母的手说明天早饭要喝甜甜的豆浆,还要吃豆芽等等。

江父放下信,在两个小家伙去抓花生袋子的时候一把夺去,放在了自己面前,说那是小闺女给他下酒吃的,别人可没有。

江夏日见他看完了信,连忙拿过去自己看,从上到下快速读了一遍,欣喜自得于徽章果然是三妹给他准备的,深得二哥的心。

信纸在全家手里传了一圈后,江春华向江母讨回她拿走的几张帕子,说帕子是三妹特意送给大姐的礼物,妈妈拿去干什么。江母辩称芝麻油他们都吃得,分她两三手帕怎么啦。

包裹拆完,礼物大家都有份,家里个个脸上欢喜,江母适时把炖猪蹄端进来,玉米面馍馍上桌,再加上几个小菜,一家人心情高兴,吃的满足又解馋。

香气顺着门缝飘出去,溢满了整个筒子楼楼道,有人在家里啃着粗粮饼子,都能闻到隔道门的肉味儿,咽着口水说江家铁定吃肉了,真香!

第二天一早,江家早餐磨了豆浆喝,两只小的去上学都被一起的小孩追问早上吃啥了,一身的甜香气。他们挺着小胸脯说三姐给他们寄回来的营养品,让他们喝了长个儿!小孩们吸溜着口水十分羡慕。

江夏日把红色徽章别在胸口位置,精气神儿十足的去上班,惹得有些小姑娘脸红心跳,回头率不一般。

江春华和江母的手帕装饰得到同事邻里的夸赞艳羡,而江父带去文工团的盐炒花生米,被一群老伙计抢走一块喝小酒,他自己没吃到几颗,差点气翻脸。

江家一家子因为江秋月寄来的东西,生活别有一番滋味。

与此同时,彭家的四合院里,老爷子手里拿着一封信,看着桌上警卫员送过来的包袱,心里不是滋味。

第82章

彭家的老爷子是早年跟着主席闹革命打天下的那一波,本职早已坐到司令级别,同另外几个老伙计被人统称老元帅,是国宝级的老革命贡献人物。

可惜自从主席年老体弱卧床不起后,某些人冒出来欺上瞒下、拉帮结派,把好好的百废待兴的国家闹的乌烟瘴气、民不聊生,还搞什么左派文革运动,陷害革命老一辈,排除异己,大肆揽权。

彭老元帅当初不愿跟那些窃取革命果实的宵小同流合污,硬挺着脊梁不低头,表面上为了半生清名跟人死犟,暗地里把儿子儿媳送出国,走不了的大孙子就藏到犄角旮旯,托付给军中的好友照顾。

那些人眼看他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无从下手。

老元帅光明磊落,无论是在领导层还是在群众中名声极好,典型的精忠报国之人,他们想诬陷都诬陷不了,想弄死又不敢,放了吧怕他给他们挡道,索性以莫须有的理由秘密监禁起来,不让他跟外界接触。

不过,即使这样,彭老元帅以他自身的影响力,仍能暗度陈仓给自己大孙子报信,过年还能悄悄见个面,除了被卸了权,人身自由限制,吃喝差点,他在被监禁的地方活的挺悠哉。

之前苦夏,他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没熬过去,多亏了大孙子寄信又寄药的关怀,让他激发了活下去的动力,好不容易终于熬过难关,恰好主席身体也好转出山,记起他们几个老伙计,他才从监禁之处放回自家的四合院修养。

如此,算是时来运转,彭老元帅立即给大孙子去了信,述说美好未来让人安心,收到回信却得知大孙子自己找了个媳妇,并且那小子已经拿了人家的嫁妆给他调养身子了!

如今,对方又孝顺地寄来一个慰问包裹,礼数周到,可他们老彭家啥都没出呢,就承了人家的情,经历过世事百态人情冷暖的彭老元帅心中不是滋味,总感觉欠大发了,只能把大孙子赔上喽。

“司令,要不要拆开?”警卫员在一旁提醒。

老元帅看了看那个包装严实的包裹,摆摆手,拿起剪刀自己拆,手边的信被警卫员接过去放好。

包裹里面的东西很快被拿出来摆在楠木桌上,大豆、花生、香油,对于老元帅这一级别的人来说很普通的农产品,却让他倍感亲切,想当年他还下地种过落花生嘞。

警卫员同志看了一眼,问老元帅是不是要先叫人进来检查一番,被老元帅拒绝,他大孙子和未来孙媳妇寄过来的东西能有什么问题,一帮子马后炮大惊小乍的烦不烦。

老元帅精神矍铄地把布兜袋子一个个拆开瞧一瞧,装香油的罐头瓶盖子都被他撬开闻闻味儿,直点头说不愧是纯芝麻压出来的油,比供销社里兑了菜籽油的香多了。

警卫员站在后边眼观鼻鼻观心,对于老元帅发的牢骚自动过滤掉。

瞧完了未来孙媳妇的孝敬,老元帅指挥警卫员给他炒个盐焗花生米,用香油拌两个凉菜,黄瓜和萝卜丝,就那两个,配香油吃着爽口,另外再煮上一碟白水豆子。

警卫员了解老元帅的饮食习惯,吩咐厨房很快准备好他要的东西,并且没上饭,端上来一盘白面小馒头,还有重中之重的一小瓶二锅头。

“您可少喝点,明天还要做身体检查。”警卫员倒上酒杯时忍不住嘱咐道。

“啰嗦,一边玩去。”老元帅把人打发走,一个人喝着小酒吃着小菜,悠哉游哉地自个在那儿一会儿叹息,一会儿乐呵。

只是刚喝了两杯,来了一个老伙计串门,不仅抢了他的酒,还把小辈的孝敬给他吃个精光,老元帅直接跟人动手,两人老当益壮在象棋盘上杀了好几局才消停。

完后对方说出来意,请他去看文工团新排练的话剧,几个老伙计都应邀了,应是主席特意安排给他们的生活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