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五爷的腿上起身,狡猾地笑着:“我要上班了。”
五爷皱眉。
倪胭弯下腰,用手指去擦她留在五爷唇上的口红,慢悠悠地说:“你这个大老板知不知道我少唱一首歌,大都会要少赚多少钱?”
“大都会?”五爷轻笑了一声,“送你了。”
倪胭皱起眉,嗔了他一眼,不太高兴地说:“不行!你忘了咱们可说好了只做地下关系,不让别人知道。”
她把五爷从椅子里拉起来,抓起他放在桌子上的礼帽塞给他。她把五爷往外推,一边推一边说:“走走走,你先走。咱们不能一起走。会让人起疑的!”
五爷站在门外,扫一眼满院子的尸体,再回头望着一身窈窕旗袍慵懒而立的女人。他笑笑,微微低头戴上礼帽,转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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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胭去大都会的时候换了一身新旗袍。这条旗袍短一些,长度在膝盖以上。那双线条完美的长腿变得更吸睛。
“雁音!”阮钧皓从远处挤开人群走过来,扬起灿烂的笑脸,“你今天怎么来这么迟?我去兆熙公馆等你,原来你不在家。”
倪胭“嗯”了一声,“买旗袍去了。”
她没说谎。五爷走了以后,她去了旗袍店取定制的旗袍。反正都已经迟到了,也不在意再晚一点。
百香兰在舞台上对她招招手。大都会的歌女们因为待遇实在太好,倒是没有小舞厅里互相欺压的常见事儿。在大都会,谁来迟了谁不舒服了,别的歌手就主动上台顶一会儿。
倪胭把手里的两个装着旗袍的袋子塞给阮钧皓,转身去了后台化妆登台,然后一口气演唱了三首歌。这还是她头一次连唱三首歌,谁也不会介意她来迟,整个舞厅里的气氛被她带动得十分火热。
阮钧皓坐在台下目不转睛地望着倪胭,眼中充满自豪。看,这就是他喜欢的女人!
五爷在三楼的休息室,他将门窗打开。倪胭的歌声传进来。他不需要下楼,就能猜到现在的她是什么模样。她的眼睛,她的唇,她嚣张的德行。
倪胭连唱完三首歌之后换上了阿美,她去后台补了个妆,摘了网帽,走出化妆间去舞厅。
看见倪胭,阮钧皓灿烂笑着迎上去,说:“我有礼物想送给你!本来想去接你的时候送给你,可是你今天来晚了。”
“什么东西?”
“看!”阮钧皓摊开双手,两手空空如也。他右手打了个响指,伸到倪胭耳后。
“这儿!”他的手中凭白多了一支红玫瑰。他绅士地弯腰,将红玫瑰递给倪胭。
周围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倪胭接过来轻嗅,笑着说:“什么时候学来的小把戏?”
阮钧皓笑得有点腼腆:“刚学的。”
他才不要告诉倪胭他练了一天一夜。
倪胭将玫瑰的枝叶掐断一些,把玫瑰戴进发间,她这个举动让阮钧皓一阵激动,花再多的心思都值得了!他眼中的星河越发璀然。
“还能变别的东西吗?”倪胭随口问。
“当然能!”
围过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阮钧皓伸出右手,证明手中是空的,然后右手握成拳。他深情望着倪胭,说:“需要一个吻才能变出来。”
围观人的笑着起哄:“嘘——骗吻!”、“滑头啊你!”、“我也会变!雁音亲我!”
倪胭妩媚一笑,拉住他的手腕,低头吻了一下他的手背。在他手背上留下的口红印不知让多少人羡慕和嫉妒。
阮钧皓扯开嘴角笑着,嘴角的酒窝深陷。他左手拉住倪胭的手腕,单膝下跪,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右手下面。
“送给你。”他慢慢张开右手,一条价值不菲的祖母绿项链在他指间垂下来,落入倪胭的手中。
人群里有人吹了声口哨。
阮钧皓一直盯着倪胭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亮起来浮现喜欢的神色,他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真漂亮。”倪胭端详着项链,“能帮我戴上吗?”
“当然!”阮钧皓开心地站起来接过项链绕到倪胭身后,小心翼翼地拨开她的卷发,帮她戴上。
五爷站在二楼望着楼下的一幕,他侧过身对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声。黑西装点头,立刻下楼走进人群走到倪胭身边,低声说:“俞小姐,五爷找。”
倪胭抬头,看见五爷刚好转身往楼上走。
“知道了。”倪胭应了一声,又跟阮钧皓打了声招呼,转身往楼上去。
五爷的休息室因为布置简单,显得格外空旷。一开门正对着一张比较长的红木茶几,上面摆放着复杂的茶器。一整套黑色的沙发围着红木茶几。东侧摆着一套不怎么常用的红木桌椅,对面墙放置同套的柜子和一个落地高衣架。
五爷坐在沙发上,正在沏茶。
倪胭进来时身上穿的旗袍已经不是刚来大都会时穿的那件短旗袍,而是换上了一条白底刺绣红梅纹的长旗袍。将她衬得娴静温婉了不少。
她走到五爷身边坐下,弯下腰脱了高跟鞋,蹙眉揉着脚踝。因为她今天去店里拿旗袍,走的路比平常多一些,偏偏这是双新鞋,有些不舒服。
“阮钧皓这毛小子有什么值得你靠的?”五爷淡淡问。
倪胭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可爱呀。”
五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喝茶吗?”
“你叫我过来是为了喝茶的?”倪胭娇笑了一声,她起身,赤着脚走到窗前,将藏蓝色的窗帘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