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沐向一侧退开,靠在桌子上, 笑着说:“去玩吧。想学琴什么时候都能学。”
倪胭这才放下琴, 握了一下掌心, 感受着钟沐亮起来的第二颗星。她笑起来, 再三跟钟沐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半路跑掉,才开心地跟费朗走, 像个逃课的学生。
下楼的时候, 费朗忽然说:“学小提琴有什么意思, 和你气质不符。”
倪胭瞟了他一眼, 做出苦恼的样子来,说:“其实我想学贝斯的……”
费朗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倪胭又叹了口气,说:“可惜你说音乐没意思, 已经不玩贝斯了。”
倪胭先一步从最后两层楼梯跳下去。
费朗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原本想说的话卡在嗓子里。他轻咳了一声,拿出无所谓的表情,说:“其实嘛……也不是彻底不玩了。”
——如果你求求我,我也可以教你啊。
倪胭站在下面回头对他笑得有点小嚣张:“不过现在没时间学贝斯了。真是可惜呀。”
费朗眯起眼睛,忽然想揍她。
到了地方,林子“呦呵”一声,笑着说:“费朗,你又把你妹妹带来了啊。”
费朗朝他使了个眼色,不过林子是个近视眼。
倪胭偏过头目光灼灼地望着费朗,挑起的眼尾里藏着笑。
费朗目视前方,咬牙不去看她那张嚣张的脸。
几个人坐下来,倪胭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才发现包间里除了她和费朗,其他六个人应该正好是三对情侣。
依偎在林子身边的女人叫安玲。安玲看一眼倪胭,笑眯眯说:“这还是我头一遭看见费朗主动带女人来。”
另外一个女人在一旁附和着:“费哥,你可千万别说是顺路啊。”
费朗拉开外套拉链,大长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岔开着,一边倒酒一边吊了郎当地说:“是她非要跟来的。”
没开口的那个女人坐在角落里,她瞧上去比前两个女人稍微成熟一些。她语重心长地说:“你啊就狂吧,小心伤了女人心,哄都哄不回来。”
费朗喝着酒没吭声。
安玲和身边的林子对视一眼,她板起脸来,说:“原来是跟着不放的啦蛤蟆,早说啊,姐妹几个就不用跟她客气了。得,咱们这是自己人小聚。外人可不太方便。不送了哈。”
费朗“啧”了一声,撩起眼皮瞪她:“行了吧你。”
他连林子一起瞪,语气不善:“能不能管管你女人。”
林子挠挠头,哈哈笑着:“可是我娘们说的有道理啊。咱们一会儿还得谈公司的事儿,多一个外人在这儿……”
费朗抓起桌子上的罐装啤酒朝林子和安玲扔过去。
“再拿我寻开心,闪人了哈。”
他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倪胭,她安静地坐在那里,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搭在腿上。他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声色有些别扭地说:“别理那几个神经病。”
有人吹了个口哨,几个人哈哈大笑。
“费哥,我认识你可三十多年了,这还头一遭看你护女人。”
费朗嗤笑:“滚滚滚,老子今年还不到三十。”
林子摇头,跟刚刚说话的那人说:“上次东子过生日你是不在,没看见咱们费朗为嫣然脱衣服啊哈哈哈。”
“对对对,当时一片尖叫。我可看见不少人狂摁快门拍照。”另外一个女人跟着说。
安玲在一旁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那天有事没去,没看见啊。费朗,你要不要再脱一次。”
她双手托腮,色眯眯地望着费朗,甚至送了个飞眼。
林子朝她脑袋拍了一巴掌:“你男人在这里!发什么骚。我比费朗差吗?是脸比他差还是身材比他差还是钱比他少了?”
另外几个人发出一阵嘘声。
安玲怜悯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夫,摊了摊手:“我什么都没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就气我吧!”林子摇头叹气,眼中笑意却不减。
费朗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语气颇为无奈:“真他妈丢脸。”
“我有那么让你丢脸吗?”倪胭轻晃手中的酒杯,半垂着眼睛,拿出一副伤心的模样来。
费朗斜着眼睛看她,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脸,说:“装,继续装。”
倪胭的脸色霎时雨过天晴,璀然地笑起来。她放下酒杯,开心地抱住费朗的胳膊,凑过去咬了一口他的耳垂。
费朗戴着耳环,耳环被她含在嘴里。顿时口腔里有了冷与热两种温度。
安玲看着倪胭和费朗的互动,笑着开口:“嫣然,能不能教教我们是怎么让费朗为你脱衣服的啊?”
“其实比起来,我更想让他脱裤子。”包间里柔和的灯光下,倪胭笑起来妩媚得简直像个妖精。
安玲哈哈大笑:“对我胃口!”
陈宇在一旁起哄:“嫣然,用不用哥们几个帮你把费朗这小子的裤子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