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潇放下苏小邪,从乾坤袋里开始一样一样地拿东西,法印、香炉,令旗,三清铃、龙角吹,再拿出他那把桃木剑。然后不紧不慢设斋建醮,准备道场。
花璨虽然对这些法器很恐惧,但还是在一旁小心翼翼帮忙。
因为是在外面,又没有桌子,这道场怎么看都有些寒酸。
苏小邪看到那三清铃,好奇地凑上前去拿着玩。苏灵吓了一跳,那三清铃可是能够收妖的,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好在,小家伙拿在手里摇了摇,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苏灵这才放了心。
风潇笑着将三清铃拿回过来,在苏小邪脑袋上揉了把:“等做完了道场,再给小邪玩好不好?”、
苏小邪乖乖点头:“好。”
苏灵五味杂陈,你可是个妖啊,玩道士的法器算是个什么事啊!
苏灵看着风潇要开始,想了想,以防万一,还是把苏小邪拉开,和花璨一块离远了几米。
夜色下,穿着红色道袍的风潇身姿笔直,手中哪怕只是握着一把桃木剑,也有种仙风道骨的气质,和苏灵见过的那些装神弄鬼的普通道士,截然不同。
苏灵默默看着他做道场,不知为何,竟然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正看着,不远处的河面上,忽然慢慢驶过来一条双层的游船。那船上灯火通明,船舷边和甲板上站着约莫十几个人,头挽发髻,穿着青色短袍,身后背着剑,一看就是道士打扮。甲板中央则有一张桌子,桌上青烟缭绕,桌前站着一个身着黄色道袍的男子在做法事。
花璨声音发抖道:“好像是做道场的道士,好大的排场。”
苏灵瞅了眼那船,又看了看风潇可怜兮兮的道场。她没猜错的话,这船上的道士应该是长生观的。
果然是有钱啊!
花璨颤巍巍躲在苏灵身后:“我最怕道士了,他们不会察觉我吧?”
苏灵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怕风道长?”
“风道长只收坏妖。这些道士指不定见到妖就收。”
苏灵这会儿已经开了通灵眼,花璨在她眼中是原形毕露,而且妖气很明显。如果这些道士是真有本事,而不是装神弄鬼的话,只怕确实会察觉。
她正想着是不是赶紧离开,那慢慢开近的船上,三个道士忽然走到船头,抽出身后的剑,从水面御剑而来,上了岸后,飞速朝他们这边跑来。
苏灵心下一惊,这长生观果然有点本事。
风潇正好做完一整套法事,朝几个道士瞥了一眼,不紧不慢掏出一张符纸,朝花璨身上一扔,符纸跟长腿一样,从脖子口钻进了他的衣服内。
三个本来奔跑的道士,忽然停下来,奇怪道:“咦?怎么妖气没了?”
吓得满脸惨白的花璨,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牢牢捂住胸口那张符纸。
风潇走上前,朝三位道士鞠了个躬:“几位道友好!”
打头的高个儿道士瞅了眼他的打扮,又瞥到几米之外简陋的道场,眉头一皱,有些倨傲道:“这位道友是在这里设斋建醮做道场?”
长生观无论是在大众百姓中,还是玄门内,都有着响当当的名号,香火旺盛称第二,没地儿敢称第一。观里的道士威望和地位都不一般,他们这些是嫡传弟子,一眼就看出风潇是无门无派野路子散居道士,自然不会看在眼中,语气也就很有些不屑。
风道却是恭恭敬敬道:“今天是下元水官解厄,贫道在这里设坛祭祀祈福。”
高个道士眉头微蹙:“做完了吗?做完了就赶紧走,我们长生观要在这里做道场。”
苏灵不爽这道士的语气,看了眼自家儿子,确定翅膀没长出来,走上前:“几位道长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这条河是公共区域,又不是你们长生观的,凭什么让我们走?”
风潇悄悄拉了拉苏灵的衣摆:“没事的,我已经做完了,咱们回家吧!”
苏灵道:“他们是道士,你也是道士,难不成还有个高低?我看他们道术加起来也不见得比你好吧!”
那高个道士一听不干了:“好大的口气,让你们走是为你们好,今晚这条河有异动,刚刚妖气弥漫,你们没感觉到吗?”
不远处的花璨,将胸口的符捂得更紧了。
风潇和和气气地点头:“我们这就走。”
苏灵撇撇嘴,老祖宗说得没错,牛鼻子老道果然大部分都挺讨厌。她冷哼了一声,帮助风潇收拾地上的法器,瞥到三人拿着剑分散开去寻找妖怪,不满道:“几百年前,我们苏家鼎盛时,长生观还是个小破观呢!”
风潇柔声道:“现在长生观是挺厉害的,香火特别旺,想在观里挂单都得排队,我刚下山去问的时候,已经排到后年了。听说他们观主无尘子道长,道术高超,我想见识一下都没机会。”
苏灵道:“现在的道观都是圈钱的,你想见观主还不简单?把你家特产石头卖一块,捐给长生观做香火钱,保管观主单独见你,和你促膝长谈。”
“这样啊!那我明天让小山哥给我再卖一块去!”
苏灵道:“你傻啊!花那个钱,不如等流云观的张天师回来,你去见他。听说张天师是无尘子的师叔,道术肯定比无尘子高多了。”
“也是,我听你的。”
苏灵想了想:“风道长,你刚从山里出来,对城市不是很了解,大城市里的人可不像你们村儿的那么淳朴,很多坏着呢,你以后要做什么,跟我说一声,免得被人骗了。”
风潇用力点头:“灵灵,你真是太好了。”
苏灵心道,其实我也不怎么好,不过看到你这么好的份上,我就勉强好一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