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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潇低头看着眼泪汪汪的团子,咬咬唇,忽然转身疾步走开。

苏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似乎是在微微抖动,一头雾水。

在一旁吃醋吃得飞起的顾小山,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没好气道:“我怎么觉得这位道长对咱们家小邪有点心怀不轨啊!”

苏灵瞥了她一眼:“分明是小邪喜欢人家好不好?没听流云观的小道长说了,人家风道长身上有功德,所以小猫小鸟都喜欢。”

顾小山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你这是已经接受小邪是鸟了。”

苏灵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错!是半鸟,还有一半流着我的血呢!”

靠在苏灵腿上的苏小邪,还沉浸在失去风道长的忧伤中,眼中包了一包泪水,完全不知道两位大人在说什么。

没有人注意到,他脖子挂着的吊坠,闪了一闪。

作者有话要说:风道长蠢萌是因为对现代社会不熟悉啊

第12章 怪事

回到市区,苏灵第一件事,是把花璨也就是那条让她咬牙切齿恨不得一锅炖的贱蛇送去动物园。

作为一条致力于修仙的蛇,从此要在动物园过上被人观赏的日子,花璨可以说是生无可恋了。但比起蛇火锅和蛇酒,他只能忍辱负重地选择苟且偷生。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他是比蝼蚁高级不知多少倍的蛇。

苏灵为了表达自己的仁义,动物园兽医给花璨做体检的时候,她全程陪着,确切地说全程围观一个已经成精的蛇妖,是如何毫无尊严地被兽医折腾来折腾去。

花璨差点留下了悲愤的泪水。

做完检查送进蛇馆后,苏灵站在玻璃外和他告别:“小花,修炼这种事不能走捷径的,你看你靠天然灵玉四年多就修成精,结果呢?还不是被送到这里。这就是天意你知道吗?既来之则安之,其实在动物园也挺好的,不会有人炖你泡你,天天有人伺候着好吃好喝。你们妖界修炼不也可以靠功德么?你在这里天天被人观赏,给人们带来愉悦,还能顺便让小朋友认识动物种类,普及知识,这就是功德对不对?指不定哪天你就能飞升了。”

瘫在地上的花璨,欲哭无泪:“仙姑,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做坏事了,谢谢你宽容大量。”

苏灵:“不用谢不用谢。”

两人正说着,工作人员走了过来,苏灵赶紧收声,假装观看蛇的状况。

工作人员道:“苏小姐,你不用担心,这条赤练蛇很健康,只不过刚送来的动物都需要一个适应过程,所以现在看起来会比较萎靡,过几天就好了。”

苏灵笑眯眯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收留这条蛇,要是流落在外指不定被人抓到就一锅炖了。”

工作人员笑着点头:“是这样的,有些就是好这口。”

苏灵趁机朝花璨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确实是为了他好。

处理好花璨的事,苏灵匆匆回家忙网店后台的单子。两天没看,已经有几十个订单,还有各种咨询留言,她一一回下来,忙了个够呛。

也幸好如今的苏小邪挺省事儿,丢两个玩具一包零食,自己就能坐在地上玩半天。

忙完了之后,苏灵习惯性地拿出老祖宗留下的那本笔记翻看。说是笔记,其实也算得上苏家开山老祖宗的私人日记,上面记录着她的平生,包括打怪经历结交朋友甚至婚恋过程。

苏家老祖宗名叫苏成碧,自封了个名号叫碧玉仙子。虽然已经隔了八百年,但从这笔记里,仍旧能想象得出,苏家这位老祖宗是个怎样的妙人,离经叛道,傲慢嚣张,又有点单纯的孩子气,所以这笔记读起来非常有趣。

比如苏灵现在读到的就是她记录的一次自己替富人驱邪的经历。

“衢州有富户,甚吝,许黄金十两,事成,缺一。遂当夜请其老母入梦大斥。翌日,赴驿站多亲赠十两。”

说的是,老祖宗有一次给衢州一个吝啬的富人驱邪,本来对方是答应给十两黄金酬劳,但事成后老祖宗发觉少了一两,于是当天晚上做法请了那个富人死去的老妈给富人报梦,大骂了一顿,第二天,富人赶紧跑去驿站送了十两金子。

苏灵看得直乐,也难怪当初苏家是名扬天下的大户人家。

看了会儿老祖宗的笔记后,苏灵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拿出贾老板给的那张支票看了看,这是她这么多年赚得最多的一笔,但显然离重振苏家门楣还差得远了。

往常她属于高不成低不就,一般的驱邪不愿意去,怕被人当成坑蒙拐骗的神棍,丢苏家的份。可如今阴阳两界,由结界之门隔开,已经几百年井水不犯河水,只偶尔有流落在人间的邪祟作祟,这些邪祟大部分都是些无组织的游魂野鬼和小妖,上不得台面,哪里能有几个厉害的让她大展身手。

但如今苏家早已没落,在玄术界都快变得籍籍无名。这次罕见遇上上古大妖,才惊觉自己的术法,并没有想象中的厉害,要不是风道长和花璨,她只怕已经折在云山山谷。

这一来是说明她学艺不精,二来是自己实战经历确实太少了,看来以后不能高不成低不就,得多接点活练手。而且积少成多,就算一个活儿几千块,多接几个,几年下来也能发达了。

她抬头看了眼自家堂屋中央那块刻着“苏”字楠木牌匾,上面不知何时已经落了许多灰尘,她念了一句诀,两指并拢隔空朝上面虚虚一划,那“苏”字顿时蹭亮如新。

“灵灵,灵灵!”顾小山的声音从外面的院子传来。

“干嘛呢?”

顾小山拎着不知何时跑出去的苏小邪走进屋,批评道:“你怎么看孩子的?小家伙爬上院子里的那颗柿子树了。”

苏灵一瞅,可不是么?小家伙手中还抱着两个熟了的柿子。

她头痛地揉了揉额角,爬树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一个四岁不满的孩子爬树,被人看到,就有点不好了。

她没好气地瞪了眼苏小邪,严肃道:“不是说过不准爬树跳楼的么?怎么又忘了?”

苏小邪被妈妈一斥,顿时委屈地眼泪汪汪,抖着嘴唇,瓮声瓮气开口:“我想吃柿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