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多这么一个明摆着的硬茬子,真敢上前劫道的,得是真有实力的。毕竟姜建设兄弟一行十三四个壮实小伙子,再加上孙鑫那边二十余人,足足三四十个青壮年。
姜宁早就想明白了,所以这两天才会这么担心。
“好了宁宁,你看,咱们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见小妹急红了眼,姜红兵赶紧哄两句,不过姜宁不吃他这一套,拧眉道:“哪有好好的,这胳膊都伤成这样了,赶紧说不许漏一句,我听着呢!”
糊弄不过去,意料之中的事,兄弟俩无奈,“行行,咱们这就说。”
“上周日咱们不是出发回家的吗?本来两三天该到了,谁知路走了一半,……”
说起三天前突发的那场意外,姜建设姜红兵不禁对视一眼,心有余悸。
其实早在几个月前,外面就已经开始骚动起来了,比城里乱得早,乱得更严重,尤其是某些偏僻道路。
拦路抢劫频繁发生,求助哄骗,碰瓷讹诈,等等招数不足而一,反正把车截停以后,往往伴随着偷窃抢劫。
你说绕一绕,避开这些道路不久行了吗?
可是有些必经之路没办法绕啊,且就算能绕,照样有其他偏僻地方呀!
现在全国上下,偏僻地界比人烟稠密地方多太多了,只要往外面跑,总是会碰上的,而且还不少。
可是,眼下长途跑货却是极赚钱的行业,后世还戏称这年头的长途车司机,数钱数到手抽筋。
事业已经上了轨道的姜家兄弟,被吓退是不可能的,当然他们也是很谨慎的人,一再研究出行路线,规避风险,沿途再小心戒备,并预演过了突发情况,调整应对措施。
这么小心谨慎之下,前几个月都没出什么岔子。
直到这次出门。
这次出门时间长达一个多月,其中半个月是耗在明省的,他们刚到地方雨势就突然变大,没几天引发洪灾,好在不算严重,等水退得差不多,他们赶紧离开。
因为旧路线是沿着大江边走的,现在江边积水不浅,而且还有满满的江水在头顶晃晃荡荡,极不安全,于是他们商量后给调整了一下路线。
明省山多,百般斟酌,调整过后的路线,依旧需要穿过一段不短的山路。
意外就发生在这段极偏僻曲折的山道上。
姜红兵一行是十分警惕的,一进去山路就便以最快速度行驶,很可惜的是,这路很曲折,即使是最快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
五辆货车轮流打头,车技最好的几人也轮流开车,这次轮到姜红兵的车走第一,刚好也是他开车。
天一直阴沉沉,沿途寂静罕见人烟,他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留意前路,这样开了两三个小时,刚拐过一个大弯后,他眼尖,突然瞄到不远前的路上,似乎横躺着一根长长的东西。
姜红兵定睛一看,原来是一颗刚刚被砍下来的树,枝叶被差不多削干净了拖下来,横架在两边路肩之上。
他心头一凛,当即狠狠将油门一踩到底,货车飚了出去。
明显是有路匪劫道了,敢一口气劫五辆货车的,肯定是狠角色。这种情况下,不管是他本人的判断,还是同行经验之谈,车子不能停。
必须加速冲过去,把路障撞开!
反之一旦停下来,立即就落入被动境地。
“对!赶紧的,赶紧冲过去!!”
坐在副驾驶的管锋同一时间发现问题,他立即直起身子扫了左右一圈,“两边埋伏了不少人!”
他从军受过专业训练,还上过战场,观察力格外敏锐,发现拐弯过后,山坡两侧的人高茅草丛中,埋伏了不少人马。
后排四个小伙子已经抽出随身长砍刀,这是姜红兵废了些功夫专门备来防身的,管锋迅速翻出一面一米多高的旗杆,将其插在倒后镜旁特地焊出来的凹槽上。
这旗子橙红,非常醒目,是示警用的,通知后面的车前方有危险。
哪怕管锋行动力很强,做完这些货车也到了树干前面了,他赶紧捡起自己的砍刀拿着,另一手抓住车顶扶手。
姜红兵紧紧抿着唇,全神贯注盯着前面,脚下死死踩着油门。
“砰!”
一声巨响,加厚加固过的货车车头果然给力,成功冲开了树干路障。
可是没等他们高兴,姜红兵就怒声喝了一句,“你他妈的!”
原来,冲开树干还没完,只见前方长长一截子路面上,撒了大块小块的碎玻璃,还有生锈的铁片,两者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边缘被磨得十分尖锐,且尖面被特地放置朝上。
这段加了料的路很长,大概能有一百米出头,铁片玻璃放置得十分密集,硬冲过去轮胎肯定被扎破。
一旦轮胎被扎破,就陷入最坏的境地,因为就算有备胎,山坡上的路匪蜂拥而下,也没人有空去换。
唯一的法子,只能是彻底把劫匪干翻,闲下来才能去换胎。
这法子真是千难万难,毕竟人家是有备而来,以逸待劳。
连续两个陷阱都太阴损,难怪一向罕见爆粗的姜红兵也忍不住了。
既然肯定无法冲得过,他当机立断狠狠踩下刹车,猛地往旁边打方向盘,货车轮胎和地面猛烈摩擦,发出“嗤嗤”声,最后货车才堪堪在碎玻璃前停下。
然而,就在姜红兵踩刹车这当口,山坡顶上传来一声呐喊:“兄弟们,冲啊!给老子拿下这几只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