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溪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又偷偷打量了下四周, 但她实在看不出周围有没有人隐藏,只好直视他道:“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如今她身边就跟着师兄, 这里又是旋洲府城,阿尔歌就不怕她让师兄直接把他抓起来?
阿尔歌如那天晚上一样, 深秋时节, 手里还握了一把折扇,但他也不展开,这这么握在手里,像个风度翩翩的文人公子一般, 目光扫过颜溪,又看了眼她身边的师兄。
他突得压低了些声音。
“颜姑娘在害怕些什么,我不过是同阿诚来向姑娘问声好,又岂会伤害姑娘?”
“阿诚?”
颜溪抿着唇抖了一下,小声吐槽道:“你真恶心。”
虽她也这么唤诚王,但阿尔歌一个敌人也这么称呼诚王便让人有些受不了了。
她这些时日也没见过诚王,不知道他如今是何模样,之前也只是师兄和霍延庭去找的他,如今听阿尔歌这称呼,她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觉。
诚王那倒霉玩意儿该不会真的通敌叛国了吧?说不定这些时日都过得乐不思蜀了。
颜溪微微舔了舔唇角,在心中怀疑了诚王一番,才继续用冷漠目光看面前的阿尔歌。
她眸光一闪,抬起下颚冷声道:“我告诉你,诚王通敌叛国,我们都已经决定任他自生自灭了,你想用他来威胁我只怕是用错了办法。”
“颜姑娘此话差矣。”
阿尔歌似叹息了一声,微微摇头。
“阿诚这些时日可是对颜姑娘思念得很,茶不思饭不想的,姑娘这等天仙佳人,我倒也能理解,可我也心疼他为颜姑娘神魂颠倒,到底是兄弟,他不便前来,我便来替他看看颜姑娘。”
颜溪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阿尔曼那么正常,怎么她哥说话这么恶心,芒国人这都受得了?
她面上露出嫌弃之极的神色,忙对师兄道:“我们快走!”
阿尔歌似全无所闻,拦在她面前,还盈盈笑道:“颜姑娘······”
“你离我远点。”
颜溪极嫌弃又防备看他,抿着唇往后避了避,她才道:“诚王要是真和你称兄道弟了,连他我都不要了。”
说完她便拽着师兄扭头就走,以期离这男人远一点。
她见惯了风度翩翩,或是没有那么风度翩翩可表面上也至少言辞有度的人,乍得遇上阿尔歌这么一个角色,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师兄倒是依然平静,目光中没有一丝波动,他看了眼颜溪,没有抗拒她的动作。
颜溪便拉着他赶快走。
才走了几步,她便听见身后阿尔歌笑道:“说起来我们也是一家人,我妹妹爱慕你哥哥,颜姑娘,咱们也算是兄妹了。”
颜溪脚步停下,回过头有些狐疑看他。
阿尔歌竟然知道阿尔曼喜欢颜大哥的事情,这让她有些惊异。
“颜姑娘无需惊诧,我那妹妹一贯冷漠,难得有个温情时刻,谁能看不出来呢?”
他笑了笑,依然是满面温和十分亲切的表情,仿佛一位真正亲厚的兄长在聊自家小妹的少女心事。
“颜兄弟倒是与颜姑娘有所不同,真是位谦谦君子啊。”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眸光也没有丝毫变化,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小事,颜溪却看了他许久,然后她回过身来,平静道:“你找我有什么目的。”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
阿尔歌眉眼带笑,似乎也知道她不会同他走,便指了指街角一个人少的地方,十分亲切道:“颜溪妹妹,不如我们去那里聊两句?”
颜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可还是忍不住因他的称呼抖了一下。
她看了眼阿尔歌指的那处街角,周围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离得也不远,仔细思索了一番,她对师兄点了点头,便同阿尔歌朝那边走去。
很快三个人就走到了街角方便谈话的地方。
阿尔歌似乎真没打算对她做什么,停下脚步之后,只十分和善同她道:“到底是我的亲妹妹,我也是希望她能快乐些,颜兄弟是个极好的人,若能结秦晋之好,我自然十分开心。”
颜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实在没压住心中语气,她恶声道:“说正事。”
比她还喜欢认亲,这人是个变态吧。
“所以我此番前来,是想同颜溪妹妹说些亲厚之事的。”
他似乎没被颜溪的恶声恶气所影响,反倒依然笑盈盈的。
“我那妹妹许是给颜溪妹妹许了诸多好处,她说的条件,我也可以答应,都是一家人,无需说两家话,日后阿诚,我,小曼,颜兄弟,还有颜溪妹妹你,我们都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我自然也见不得颜溪妹妹为此事头疼,那霄洲州牧我会替颜溪妹妹解决,不如就以此为礼,结秦晋之好如何?”
颜溪对他说的话那是一个字都不信,她皱眉理了一会儿,才理清楚阿尔歌那一大段弯弯绕绕的话是想拿霄洲州牧的头颅来换取颜大哥娶阿尔曼。
“······”
她沉默片刻,旋即没什么表情道:“这话你自己信吗?”
“为何不信?”
阿尔歌笑得莞尔,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她。
“你看,这是阿诚写的,我们是兄弟,我自然对颜溪妹妹也是极亲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