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溪静默了一会儿,从床上爬起来准备起来吃早餐,毕竟待会儿还要赶路的。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走出营帐,便发现外面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并没有有人喊她,她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连亲王和霍将军与其他将领围坐在一起吃东西。
见她走出来,霍延庭还温柔笑着道:“醒了?来喝完汤。”
颜溪满脸疑惑看了眼天空,又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确定没在做梦。
她走过去看着这一大圈子人,不解道:“都这时辰了,还不出发?”
瞧这不急不缓的样子,哪里像去打仗,简直像去郊游。
大约见她实在疑惑,连亲王面色平静道:“霄洲翻不起什么大浪,昨日之事更重要。”
他的意思是芒国人比霄洲动乱更重要。
颜溪稍稍一愣,倒也反应过来了。
霄洲之乱本就是因为芒国人引起,霄洲州牧本身除了些私兵,根本无法和朝堂抗衡,连亲王这么说倒也没错。
至于那些百姓,只要霄洲州牧没疯就不会对无辜百姓出手。
这么一想,再环顾一圈,见师兄没出现,她便明白了个大概。
许是连亲王和师兄达成了什么协议,师兄武功盖世,他去跟着阿尔歌最适合不过,说不定还需要潜伏些时日,这么一想他们慢点确实没什么关系,得等师兄那边的消息。
颜溪只是有些腹诽。
姐姐明明是让师兄来保护她的,结果他去跟着阿尔歌了,虽说连亲王他们也能保证她的安全,但她心里还是酸酸的。
仿佛当初被姐姐大人拒之门外一般的感受。
果然,爱都会消失,师兄也不疼她了。
颜溪默叹一声,也凑进他们的小圈子,她蹲下身子接过来一碗汤。
抿了一口之后,她才随口道:“对了,诚王呢?他不吃早饭吗?”
这话让所有将领面色一怔。
颜溪也跟着愣了一下,这才道:“你们怎么这个表情?”
过了一会儿才有位副将带着些微迟疑道:“诚王殿下好像还没起来,许是累了吧。”
颜溪看了眼这说话的副将,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等等,你们昨夜没去确认诚王的安全吗?”
诚王会武,但只是拳脚功夫的那种,和师兄他们这些内力深厚的高手不同,当初被霍延庭一拽就从马上坠下,也可见一斑,他顶多能打九、十个颜溪。
昨夜阿尔歌来袭,这位芒国大王子应该也是个高手,至少比诚王厉害多了,连亲王和霍将军都守在她营帐内,师兄则潜伏在暗处,之后她休息了,他们也离开了,难道就没人想过确认一下诚王安危?
颜溪皱起眉头,放下手里的汤碗,飞快起身,走到诚王营帐前一把掀开布帘,里面的景象一览无遗,空空荡荡,连半个人影也不见。
她进去摸了摸床铺,入手一片冰冷,再看一眼营帐内景象,颜溪又走了出来,放下布帘,很是头疼按着额角,带着些无法言喻的表情,道:“诚王不在营帐,恐是昨夜就失踪了,你们竟然没人想着看看?”
她哼了一声,有些愠怒道:“等回去了,在座诸位,我都要参你们一本!”
太过分了!
不当人子!
人群沉默了片刻,最后霍延庭淡淡叹了口气,他露出没什么诚意的虚假担忧,语气可惜道:“是我的错,我昨日只担心你的安危,倒是不记得诚王殿下了。”
他这话说得十分正大光明,引得不少将领侧目。
但霍延庭毫不在乎。
反正他追求颜溪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颜溪翻了个白眼,又看向连亲王。
而连亲王冷静与她对视,并未说任何话。
显然,他大概也和霍延庭差不多。
主要是诚王这个人平日里太惹人厌,如今出来的都是连亲王或霍延庭的亲信,他本就可有可无,关键时刻大家都忘了还有这么个身份高贵的人需要保护,且他确实弱鸡了一点,如果换成连亲王或是霍将军,便是无人注意也没法将他们无声无息从军营中带走。
重要人物都忙着保护颜溪去了,谁也没想过芒国人还动了对付他的念头,都以为诚王好好躲在自己的营帐内,一晚上没出来。
于是大景史上最大的疏忽便这么造成了。
诚王这么一个大活人消失在军营里,竟然一个晚上都没人关注,直到早上颜溪提了一句才发现他不在,着实悲惨。
但如今过去了一个晚上,想查探也迟了。
颜溪叹了口气,又四周望了眼,似是想起了什么,她道:“你们可能想错了,阿尔歌不是为我而来。”
来见她说不定只是个幌子,因为诚王的亲卫也都不见了,否则他们定然会发现自己的主子遭遇不测。
他至少带了两个亲卫在暗处保护,如今都与他一样消失,说明带走他的人做了十分完善的准备,她就觉得昨天阿尔歌来和她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很奇怪,如果人家不是为了她,是为了诚王呢?
她的话许多人没听懂,但霍延庭和连亲王定然是听懂了。
略略沉默之后,连亲王依然冷静道:“既然如此,想来诚王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不用担心。”
他是在提醒颜溪,师兄还跟着,倘若有什么危险,他一定会出手救出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