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刚刚闲来无事, 翻了翻生死薄。方杰这一生总体还算平淡安稳。他的事业在几年后会迎来个小高峰, 然后会在京城买房。再之后娶了京城户籍的女人, 儿女双全。如果说, 有什么不太好的,大概就是他妈会对他的事业和家庭产生些不好的影响。]
[你说不好影响是指什么?]
[婆媳矛盾,引起家庭不安稳。家中烦心事太多,让他在做事业的时候无法专注,将错失一次机会,人生不会大富大贵。]
想到方杰妈妈的性格,程想想倒是不难预料那样的结果。
但是不管怎么样,至少方杰会娶妻生子,不会因为她而影响到终身。这样一来,程想想就放心了。
犹豫了下,终还是本着生死为大,清高是小的原则,程想想又发了个信息过去:
[十殿下,你对蛊毒了解得多吗?]
[略知一二。]
只是略知一二?
[有办法解蛊毒吗?你是神,人间的蛊对你来说应该是分分钟就解决的事吧?不瞒你说,我们家族被诅咒,所有后代不能结婚生子,不然活不过30岁。]
[解蛊倒是不难。如果对方是直接下在你们身上的,那本君只要把蛊虫弄出来拍死也就是了。不过你们这种蛊是属于诅咒的一种,最是阴险恶毒。我看过你姑姑和你耳后的红点,那种蛊应该叫绝代蛊。施蛊的人以自己巨大的怨念做引,然后以身饲蛊。即使是他死后,只要蛊虫还在,诅咒就会代代相传,永不消失。至于解决方法,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找到蛊虫,弄死它,诅咒立解。可最大的难处在于,天下之大,想找小小的一枚蛊虫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程想想没料到的是,广平居然早就知道家族被诅咒的事。也是,人家是什么身份的人,普通人眼里再复杂的事,他只需瞄一眼就再清楚不过了。
[据我奶奶说,我爷爷当年在云南一带帮人招魂回乡时,遇到一个炼魂的邪士。因为抢夺魂魄,发生冲突。那人心怀怨恨,所以下的蛊毒。那是不是可以再通过生死薄的记录,查到那个人身份?以及他做过的所有的事,包括下诅咒的事。这样一来,不就容易知道蛊虫到底被养到了哪里?]
[本君已经查过了。那人叫古得力,本是个孤儿,后来学得了巫蛊与炼魂之术,居然也想走修练的道。修练本就不易,何况现在的时代灵力稀薄,更加难以入道。正道行不通,他就走了偏道。聚鬼为食,以此来为自己筑基。可是捉鬼吃鬼哪有那么容易?所以他就花了三年的功夫,陆续捉了十个无主的孤魂,想将他们炼化为己所用。不成想,炼鬼炼到一半,其中一只鬼被你爷爷给招了回去。他当然很生气,又仗着有几分能力就想硬抢。却没想到,鬼魂没抢过来,还被你爷爷给伤到要害。眼看活不成了,他心情怨念,便以身伺蛊,对你爷爷的后代下了这个恶狠的诅咒。]
这些事情,是连程想想的爷爷都不知道的内情。而广平却早就已经查得清清楚楚。那如果自己不提,他会不会帮自己呢?
不过现在最关键还是在于解蛊。
[十殿下,既然你都已经查得这么细了。那你推测得出那古得力会把蛊在养哪里吗?或者再将他的魂招回来问问。像他这种生前犯了这么多恶的人,死了肯定也没那么容易投胎。他现在在哪一层地狱里?]
[他确实没资格投胎,不过也不在地狱。他的魂魄已经和肉身一起饲了蛊虫。估计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的,去了阴间也是受罪,所以连魂魄也不要了。]
程想想有点不知说什么才好。明明知道造孽没好下场,还要做,最后落得连魂魄都不剩,真正是害人、害己、害到底。
[十殿下,如果让你帮忙大海捞针地找条小虫子,您老人家的神通能办得到吗?]
[应该不难。]
程想想原本只是试探地那么一问,没想到他回得很干脆,顿时大喜。
[大神,求救命!求您帮忙揪出那条小虫子。]
虽然知道这种要求有点那啥,但是性命倏关,程想想当然要抱紧大腿:[请看在我为地府司做事兢兢业业,当初帮你相亲也是尽心尽力的份上帮帮忙。您要是不帮忙,我可能就要翘辫子,从此地府司将失去一位优秀的职员……]
她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最后广平却回了她一句:[你尽心尽力帮本君相亲的结果,就是害本君丢了清白?]
程想想一看到那条消息,猛地愣住了。那事之后,她尽量的不去多想,淡化再淡化。可是一经提及,当时的情景又隐隐约约地浮现在脑海里,好不容易抛到九宵云外去的尴尬感觉,再度回来。
妈蛋的!都说了事过就不提了,怎么还提?后面该怎么接话?
大神,对不起!我玷/污了您老人家的清白?
那头,广平也正在为刚才发出的那条消息而暗暗生悔。
怎么说着说着就提到那事上去了呢?会不会显得本君很小心眼?又或者是让她觉得我很色,老想着那种事?
于是广平还是按下了撤回,还想着,也许她正好有事走开,没看到。不过再一细想,可能性不大。
程想想正在尴尬的时候,居然发现消息被撤回了。难道十殿下也觉得提这事尴尬了?大神也会觉得尴尬?
[十殿下,不好意思,刚才我奶奶喊我给她递个东西。你发了什么消息?为什么要撤回?]
广平暗暗一喜:果然就有那么巧!
[本君刚才不小心把要发给大殿下的消息发到你这里了,因为事情比较机密,不能随便叫下级职员看到,所以就撤回了。]
程想想暗暗地想:你那消息要真发给大殿下,那才真的会引人误会呀!
当然,程想想是绝对不会拆穿他。于是又再度把话题给拉了回来:[大神,能不能帮这个忙?要不然您就看在我过年请你吃的几顿饭的份上?]
都说到这份上了,广平终于不再拿捏着身份,回了消息:[可以,不过要等等。新年初始,地府司的事多,等本君挪出空了就帮你处理。]
只要广平肯帮忙,等一阵子又算得了什么?反正姑姑暂时不会结婚,她离30岁还有好几年的时间,不着急。
[谢谢大神!大神您真好!大神威武!]
程想想一高兴,又忍不住将他狠夸了一通。
广平很高冷地没有再回消息了,可是在程想想看不到的地方,这位神君的唇角早已高高扬起,将程想想最后的那条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被拍马屁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转眼间到了初七,程想想准备回城去了。在走之前她没有拍着胸脯保证说能解除家族的诅咒什么的。只是告诉奶奶和姑姑,单位的工作是签了约的,不能说走就走,得回去交接,而且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一时半会儿也难放手。单位对她还算不错,不能那么不地道,让单位领导为难。家里的事情她既然已经知道了,就绝不会像父亲当年那样。
程奶奶和程秋灵也不是那种冥顽不灵的人,把事情说开了,自然也同意了。
初七晚上,程奶奶特意准备了一大桌的菜,全家一起开开心心地吃了。
晚上程秋灵帮着程想想收拾行李,奶奶一会儿拎点零食、一会儿拎点腌肉腊肠,程想想阻止了好几次,可是完全无效,只能眼看着几个行李箱都塞得满满当当的。
僵尸先生倒是挺乐呵,主动跳过来说:“想想没事,我会帮你扛行李。”
程想想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扛行李?还不是打着以后跟着蹭吃蹭喝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