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忽然分辨不出，也理解不了。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到他的背影，以往都是她先离开的。

一阵清风吹过，姚思摇头失笑。

来到教室，两节课过后，姚思看到窗外出现了江心南的身影。

“你出来一下。”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星华总觉得有点不对，但她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

很快，姚思出了教室门。

“我是来替苏沁道歉的。”江心南抬起头，眼眶微红。

“姚思，你不知道，她最近半年性格变化了很多，我……”

姚思没有说话，只是递过去一张纸巾。

她这个表现，让江心南一颗心沉入了谷底。没有接过来，她忽然微微闭上了眼，“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你说的哪个？”姚思反问。

果然啊……

事到如今，再辩驳也没有用。江心南扯了扯嘴角，“我不该招惹你。”

姚思太聪明了，聪明到她那点小心思根本无处遁行。

“姚思，我知道我很坏，我也不想为自己洗白。我只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让苏沁放过我这一次，就一次。”

姚思没有询问经过，只道：“她怎么你了？”

“她让她爸妈找到学校，要把我开除啊！”

如果这件事真的落实了，她这辈子也就毁了。按照他们家重男轻女的思想，她这个女孩子一旦被退学，迎接她的再不是温柔的校园，而是各种工厂。

打工、上缴工资、被迫嫁给一个粗俗的男人，直到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江心南从来不知道苏沁也会有这么决绝的一面。

看着面前女生带着哀求的目光，姚思沉默了很久，她缓缓道：“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忍到苏沁高三之后才动手么？”

高三，对于所有学生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一年。如果江心南成功了，姚思不用怎么思考，就知道苏沁会面临什么。

整日在同学的指指点点和鄙夷中过日子，心里压力骤增。转校、去往新的环境，浑浑噩噩度日。等收拾好心情之后，高考也要到来了。

江心南从一开始就打算毁了苏沁，现在被苏沁这么对待，也算是报应了。

她连这个都知道！

江心南一脸惊慌，开始口不择言起来，“她家里有钱，就算是高考落榜也能高高兴兴的活一辈子……”

“呵。”

江心南话说了一半，接着就被一声冷笑给打断。这下子，她彻底绷不住了。

江心南宛若火山爆发，平常积累在胸口的话一股脑都倒了出来，“你们这种人懂什么，你们一出生就带着光环，凭什么啊？！”

“姚思，你为什么就不能按照我的设想走，如果不是你在教导处为苏沁开脱，我就成功了！”

学校论坛的帖子发是发出去了，可是当事人当着教导主任的面，亲口否认了这件事，所以那帖子也只被人当成八卦，没过多久就沉下去了，连点浪花都没有激起来。

想到这里，江心南脑子忽然眩晕一下，“你是故意让教导主任把苏沁叫过去的？！”

姚思耸肩，“毕竟两个主角在场，可信度才高。”

看着面前神色淡淡的女生，江心南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半晌没有等到下文，姚思摇头，“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看着轻轻放在自己旁边的一小包没拆封的纸巾，江心南眼中先是闪过恼怒、嫉恨、怨毒，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她眼泪宛若雨下，其中却没有掺杂一点悔意，只有对自己未来的担忧。

重新坐到座位上，姚思看着霍星华，“你嫉妒过我吗？”

“呸，你脸皮真厚。”霍星华翻了个白眼。

“我都习惯了，跟你比，我那是跟自己过不去。”

转了个头，霍星华奇怪的问：“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挑了挑眉，姚思若无其事的说：“没什么。”

很快，上课铃声响起。

——

下午放学，姚思刚下楼，接着就看到了苏沁。

对此她早有预料。

两人静静地走在校园里，仿佛是默契一般，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封道洋看到这个场景，差点没气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