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道义:“……”
“你和小小认识多久啦?是和她一个系的同学吗?”
江道义头皮有些发麻,疏离的暗示,“我今年大一,和庄学姐不同系,刚加入学姐的武术社不久。”
“哦呵呵呵呵,小一岁正好,女大一赛金鸡……唔!”
庄晓恰到好处地将一块排骨塞进庄妈妈嘴里,“妈,别光顾着说话,也尝尝爸爸的手艺。”说罢又转头对袁媛道,“我们这里离丹碧山不远,等来年4月中旬的牡丹花会更热闹,到时候你们也来玩。”
鉴真捧场地接上话头,“今年五月初我在锦城比赛时就顺道来赏花,果真名不虚传……”
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应和中,气氛渐渐热乎起来,江道义坐在鉴真身旁,见她浑不在意风光霁月的模样,在座位下悄悄地拉住了她的左手。
鉴真一呆,不由自主地侧头,望见他委屈兮兮地拿眼尾撩她。
她轻咳一声,指腹在他的手背上快速地抚了抚,江道义得寸进尺地反手去握她的指尖……她感觉自己的耳轮一下子烧了起来。
太,太超过了!
她严重警告地瞥了他一眼,他方才不甘不愿地摩挲着她的指尖,缓缓松了手。
对面正弯腰捡调羹的袁媛撞见这一幕后仿佛窥见了什么隐秘,忙不迭直起身只做什么都没看到……等等,明明他们只是牵个手呀,阅片无数的她跟着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
武馆共有4层。虽然位于一楼的门洞狭窄,但穿过楼梯后,每层被打通了6个房间的练功房加起来面积颇丰。第三层被隔出许多间休息室,供部分弟子们留宿;第四层装修精美,是馆长一家的居所,他们方才便是在第四层大得惊人的饭厅用餐。
午饭后是自由活动时间,想午休的就去休息室,还有力气蹦跶的就由庄晓客串导游,去附近逛逛。
鉴真与江道义申请脱队行动,袁媛赶紧善解人意地挥挥手,“去吧去吧,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晚饭后记得回来就好。”
鉴真还想澄清,袁媛已经背过身急吼吼地拉着庄晓走了。
别说他们没在一起,两人之间的粉红泡泡都快把她挤得没有容身之地了,还想怎么样?
六御养神馆位于丹碧山下,实际路程已经出了城镇范围,更接近乡。但由于风景宜人,游人不绝,这块区域还是被强势地纳入镇的管辖,山下又专门修建了配套的餐饮住宿购物区,价位自然比城镇更美好一些,除了游客,本地人不会去消费。
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
六御养神馆坐落在闹市背面,闹中取静,倒暗合了这句话。
前往丹碧山的公交车班次较少,鉴真与江道义为节约时间直接坐小飞鹿过去,在离目的地还有两条街区的距离时,正撩起厚重的牛津布窗帘一角指路的鉴真蓦地一惊——
沿街对面,正站在人行道旁等待红绿灯的熟悉身影,竟然是余冰?
她紧绞着双手,目光无神地虚投向前方,精雕细琢的脸上,神情有些失魂落魄。
小飞鹿没有停留,很快从她面前开过,鉴真放下窗帘若有所思。
“怎么了,你看见谁了?”身旁的江道义问道。
“余冰。”
“她怎么也出现在这里?”江道义拢眉,很快就将她这个学期以来的变化与那些猝死的年轻女性联系在一起,“问题果然是出在那个杜先生身上。”
他当初便说了,那个杜先生看着就不是好人。→_→
鉴真沉吟着,杜先生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起初他究竟是为什么而接近她?
在她以为他要借故和她保持来往后,他临别时丢下一句简单的‘以后有空再来找我’,竟是真的再不主动联系,她这半年多来没有找他,他手中虽有她的电话,却没有音讯,由着她单方面断了联系。
“希望他没忘了我吧。”
——还好没忘。
“苏小姐,”杜先生穿着浅灰色双排扣西装三件套,事隔多时依然能精准的叫出她的姓氏,“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杜先生也风采依旧。”鉴真与江道义被引进内室,她留心观察养神馆内来往的年轻女子,这次只有小猫三两只,但仔细看去,个个都容色出众。
“老陈,让厨房准备茶点。”杜先生对跟在身边年约五旬的中年男子道,他询问地看向鉴真,“想试试新品玫瑰花糕,还是继续上次的绿茶口味。”
鉴真虽然不喜欢他但很喜欢他家的茶点,艰难地取舍了片刻,“还是维持原样吧……”要是新品不好吃怎么办?
她认真烦恼的样子,令杜先生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有点长,察觉到对面的青年投来不善的视线,他一哂,移开眼对老陈道,“让厨房每样茶点做一份吧,苏小姐要是吃不完就带回去。”
“真的?都给我吗?”被糖衣炮弹击中的鉴真掩饰不住上弯的嘴角。
“承蒙苏小姐喜欢,自是再好不过。”他说话的语气文绉绉的,却不显得刻意做作,平缓的语调很有几分旧派文人的风采,就算是对她的讨好之举,也自然大方,尽显绅士风度。
这属于成熟男性的风范,令江道义油然升起了一股危机感,他不动声色地侧挡在鉴真身前,好奇地道,“杜先生这里是只收女客吗?一路走来见到的都是女性。”
杜先生摊手,幽默地打趣道,“是啊,你看我的招牌是养神馆,也只有女人会对自己的形貌怀抱极大热忱了。”
江道义进一步追问,“是我太孤陋寡闻,还不知道杜先生的养神馆是做什么的。”
出乎意料的是杜先生也不避讳,坦然相告,“太上养神,其次养形,神清意平,百节皆宁。我所做的就是教习她们该如何内炼生命本源精、气、神,当收聚了足够精气后,返还精、气、神于体内,可以涤荡形体。”
“听起来有些玄乎啊,我都有点想试试。”鉴真自告奋勇地道,却被气急的江道义隔着衣袖暗暗握住了手腕。
好在杜先生先摇头拒绝了,“你的精气神很旺盛,不需要再补充了。”
谈话间,从门外传来长长的刹车声。
“杜先生!”鸭舌帽罩头,戴着大大的墨镜的女子气势汹汹地从门外大步前来,身后跟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年轻女孩,她直接略过鉴真,对江道义多打量了一眼,旁若无人地继续道,“杜先生,我有要事找你。”
杜先生凝神看了她一眼,对两人歉然地道,“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