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是什么打扮?”
男子慢慢地回忆道,“他没有戴眼镜,穿着材质看上去就很高档的银灰色衬衣,换了发型,神情跟平时完全不一样,走进电梯看到我时,还对我点了点头,笑了一下。”但那个奇异的笑容……男子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整个人都瘆得慌。
刘勇的心沉了下来……
难道他们还是晚了一步?他再度提前了狩猎时间。
t市.城南
鉴真正握着长剑,飞快地削着面前的山药,手中的破邪剑发出阵阵凄厉的悲鸣。
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江道义提着青菜走到流理台前清洗。
忽然,从鉴真怀中传来了默认微信提示音。
江道义不着痕迹地侧过脸看向她手中的屏幕,这台手机买了几天,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联系她。
屏幕上赫然出现一张戴眼镜的斯文男人的照片,鉴真还来不及细看,电话铃声就紧接着响起。
“这是最近连环杀人案的重点嫌犯,”常春决定做两手准备,自己搜查的同时也聘请外援,“他现在可能就藏身t市,伺机作案。”
作者有话要说:真凶现身!只有3个童鞋猜到了哟~
☆、第十九、二十章
第十九章
他常常想,记忆太好,真的是一件太糟糕的事。
范庸对着镜子,缓缓摘下黑框眼镜,戴上隐形,双手按住脖颈活动了一下,他张开十指,将乖顺地垂在额前的刘海一掌撩到脑后……
那双眼尾微赤,异常发亮的眼似一把刺破层层束缚的刀,早已嗜血蠢蠢骚动,原本清秀温吞的面容在这一瞬间倒转,温雅又浪荡,隐透着病态的癫狂。
他的初始记忆起源得很早。
那时候的妈妈整天抱着他,会对他轻声细语,微笑,温柔的手抚摸着他小小的身体,紧紧搂着他,给他最温暖香甜的怀抱……
妈妈一定一定是这天下最美的女人。
为什么要记得这么清楚呢?
范庸眯起眼,解开刻板的商务白衬衫,宽大平板的衬衫下看似瘦削的身材,实则肌理分明,他从衣柜的最里层取出一件银灰色高级衬衣……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5岁半,或者6岁?
当人们越来越多的谈论他长得像爸爸之后,那一天,妈妈晚归了,没有去接他。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幼儿园门口等到天黑,强忍着害怕,跌跌撞撞地往记忆中回家的路跑去……
是的,他的记忆一直都是这么好。
以至于许多年后,回想起当年又冷又饿地坐在家门口,雀跃地发现妈妈回来后一头冲进熟悉的温软怀抱,却被一双冰冷的手狠狠拽倒在地时,他都会从梦中惊醒。
小小的他不解又害怕,却怯生生地抱住妈妈再度伸向他的手,依恋又撒娇地哭着喊,“妈妈,妈妈……”
她那时愤恨厌恶到极点的眼神,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她恶狠狠地掐住他的脸,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我不是你妈妈。”
范庸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冰冷暴戾的郁气梗住胸腔,像一团扔在滚油上的火,狂暴炽热地蔓延开来!心底的嗜血凶兽无休止地咆哮着,他已经无法再抑制。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温暖,被剥夺被凌虐时每每回忆就不会这么撕心疯狂。
他曾经天真的以为,是不是自己还不够优秀不够好?妈妈才开始讨厌他?
年幼的他咬紧牙关,交出一张张漂亮的成绩单和奖状想换回妈妈的一丝笑容,然而没有,她当着他的面撕掉了这些奖状,随着他越发长大越发优秀,迎来的只是越发无止境的虐打。
是不是爸爸惹怒了她,令妈妈对肖似父亲的他迁怒?
然而妈妈宁肯对爸爸微笑,也不愿意再用那双温柔的手,摸一摸他。
妈妈……
为什么你不爱我?
妈妈……
为什么你恨我?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妈妈,告诉我。
每一天,每一夜,最令他痛苦煎熬的从不是那些棍棒,而是不甘心地死死怀抱着久远的回忆,在记忆最深处那个幼小的,依然哭泣着渴求着一丝母爱的卑微的自己。
于是妈妈终于仁慈地,在临终之前轻轻地告诉他:
“因为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是你妈妈。”她终于对他露出梦寐以求的笑容,充满了恶意,“你只是你爸爸从外面带回来骗我的野种,我从来就不是你妈妈。”
……他赤红着眼,颤抖的手拿掉了她的氧气罩。
戏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