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2 / 2)

“喂!胥……徐则飞!”这次,金鲤真总算念对了他的假名。

胥乔抬起眼,满脸冷汗地看着她,脸色惨白如纸。

金鲤真愣住了:“你怎么了……辣椒水而已啊——”她也不确定了:“应该是辣椒水吧?”

胥乔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什么,但声音微弱得金鲤真一个字都没听清。

难道不是辣椒水?金鲤真狐疑地靠近胥乔,冒着被电动海胆摩擦的危险,在他湿淋淋的头发旁边用力嗅了嗅。

就是辣椒水的味道啊,金鲤真越来越疑惑,只不过,这辣椒水和海胆组合起来是不是有特殊的效用啊,她站在胥乔旁边,都不是反感,而是快窒息的程度了。

忽然,金鲤真明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猛地看向惨无人色、浑身冒冷汗的胥乔:“你是不是受伤了?!”

胥乔看着她,缓缓点了点头。

金鲤真转到他的身后,看着整片被浇湿的后背,明白了他的伤口在哪儿。

“上车,我送你去医院。”金鲤真说。

“不去医院。”胥乔沙哑着声音说道。

“你必须去医院!”金鲤真很生气。

赶紧把他送到医院,然后就分道扬镳再也不见!

在她暴躁的目光下,胥乔的眼中闪过一抹受伤,他垂下目光,避让了金鲤真伤人的视线,声音一如既往地坚定:“不去医院。”

“那你愿意去哪儿?!”

胥乔说:“我要回家。”

第92章

金鲤真把胥乔送回了他的家。

他的家在泥塘区, 上京市最穷最乱的城中村, 而他住的地方, 就在一栋只有两层,看外观大概已经有了几十年历史, 连外墙都已经脱落得只剩水泥的破旧公寓里。

胥乔拿出钥匙开了门,开灯走了进去, 金鲤真正在犹豫自己是就此离开还是再看两眼的时候, 胥乔已经拿起桌上的玻璃水壶想要倒水,金鲤真刚刚已经看见他是如何用颤抖的手指费力地把钥匙插进门锁了,和她预想的一样, 他刚刚举起水壶, 水壶就偏向了一方——

壶里的水刚要倾洒出来,一双手就猛地托住了水壶的底部。

金鲤真抢过水壶,重新放回桌上:“你别忙活了,我不喝水!”

胥乔抬起眼, 那双比常人更湿润亮泽的眼眸配合着他苍白的脸色和淋湿的头发, 更显得无辜可怜。

“……是我想喝。”他说。

金鲤真板着脸给他倒了一杯水,胥乔没动。

“……对不起。”胥乔低声说。

“什么对不起?”金鲤真皱眉。

“让你生气了……对不起。”他说。

金鲤真快憋屈死了。她多希望他能发发火, 这样她就能毫无负担地将他扔下转身离开, 可是不论是九年前还是九年后,他都无底线地容忍着她的坏脾气, 一遍遍对她说“对不起”。

明明他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

“你替我挡了辣椒水,你帮了我,为什么反而要向我道歉?!”金鲤真忍无可忍地说。

“可是你生……”

“我生气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我在无理取闹!”金鲤真说:“你放着不管就好了!”

“可是我——”胥乔对她笑了,脸上仍冒着冷汗,却努力地朝她笑了:“没办法把你放着不管啊。”

他苍白的肤色,精致秀气的五官,和那仿佛永远在看她脸色,谨慎又讨好的目光,无一不在说着“我很弱”,他对她的渴望和喜爱昭然若揭地写在那双湿润黑亮的杏眼里,没有任何遮掩和防备,他把他的情感和灵魂袒露在金鲤真面前,也把伤害他的权利交到了金鲤真的手里。

他不在她面前设防,无底线地纵容她的一切行为,如果她说“我要伤害你”,他或许还会递刀子给她。

如果她的其他奶源们也有这么让人省心就好了。

“你还不去洗澡?”金鲤真说。

“好。”

他永远是这样,她说什么就马上照办。

就像是着了她的魔。

我果然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金鲤真想。

胥乔洗澡去了,金鲤真看着桌上那杯他一口没喝的水杯,等了半晌也没等到里面传来水声,站了起来朝浴室走去。

“你没事吧?”金鲤真隔着门朝里喊。

里面传出胥乔的声音:“没事。”

“你怎么还不洗?”

这次门直接开了,胥乔站在门口,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胥乔定定地看着她,眼睛亮得惊人。

“你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