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自己身上,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要不是脸上未散的酡红,他几乎都要以为她已经恢复清醒了。从薛耀这个角度看,可以看到她刘海下光洁饱满的额头,她湿漉漉的眼眸像是在欲迎还拒地诉说着什么,薛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往下,看到的是她圆圆的稍带肉感的鼻头,以及那张丰盈饱满的嘴唇。
无所适从的陌生感觉让薛耀感觉很危险。
“小哥哥……来快活吗?”金鲤真暧昧地说。
“喂!金鲤真!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你、你看清楚我是谁!你敢乱来,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知道你是谁。”金鲤真忽然笑了起来。
薛耀愣住了,他好像是第一次见到金鲤真的笑容。
当她笑起来的时候,那张在薛耀看来讨厌至极的脸就好像完全变样了,焕发出薛耀从未见过的光彩,灿烂至极,就好像那张脸背后藏着一个发光发热的小太阳。
金鲤真的脸离他越来越近,薛耀的头紧贴着枕头,退无可退,他好像听到了自己短促而明显的呼吸声。
“你是……”金鲤真说。
她的头发丝落到了薛耀脸上,痒痒的,她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上,也痒痒的。
他的心也痒痒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呆愣着忘了反应。
“你是鸡毛掸子!”金鲤真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
薛耀炸毛,而金鲤真的身体已经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身上,在叫完“鸡毛掸子”后,她就像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任务一样,沉沉睡去了。
“滚!”薛耀恼羞成怒地把金鲤真推下了床。
第70章
金鲤真是被暖洋洋的日光给叫醒的。
她睡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身下床的触感有些陌生, 但是没关系, 经常外宿的她已经习惯在不同的床上醒来了,金鲤真抱紧了男人的腰, 满足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想吸一口香气——
对不起,香气呢?
金鲤真忽然清醒, 她瞪大眼, 难以置信地凑到男人领口,再用力嗅了一次。
excuse me,这乏善可陈的味道怎么有点熟悉?
金鲤真抬起头来, 看见一张睡的死死的俊脸。
谁来告诉她, 为什么鸡毛掸子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
金鲤真还记得自己昨晚明明是打到了一个好猎物,两人开开心心地玩到十一点然后出门开房,后来……哦,后来好猎物成了坏猎物, 她还差点吃了他, 然后薛耀就出现了。
刚刚理清事实,金鲤真就看到薛耀的睫毛颤啊颤啊, 慢慢地睁开了, 露出还带有睡意的茫然眼睛。
他的眼睛很漂亮,浅浅的琥珀色瞳孔就像是什么小动物的眼睛, 加上他睡乱的一头鸡毛掸子,看起来又呆又傻,却又有些可爱。
“早上好, 薛狗。”看在这双眼睛的份上,金鲤真说。
薛耀愣愣地看着金鲤真,数秒后,神智终于和现实连上了线——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双眼瞪得滚圆,慌慌张张地往后挪去,然后——咚的一声从床上落到了地上。
听那声音,金鲤真就知道他砸得不轻。
“金鲤真!”薛耀揉着摔疼的腰从地上跳了起来:“谁允许你上床的!”
“还用得着谁允许吗?”金鲤真翻了个白眼,从床上施施然地坐了起来:“我想睡哪儿就睡哪儿。”
被子从她身上滑落,露出少女白皙紧实的身体。
薛耀又像被谁踩了尾巴一样,冲到床边捡起金鲤真昨晚脱下的衣服一股脑地扔到她的头上,耳垂赤红,气急败坏地叫道:“把衣服穿好!”
“你管我。”金鲤真一点都不觉得害羞。
“这是老子的家!”
“哦。”金鲤真打了个哈欠:“我饿了,早餐吃什么?”
“你、你怎么能这么平静?”薛耀因为她的接受力震惊了,“你难道什么都不想问吗?!”
“问什么?”金鲤真下意识反问后,忽然意识到什么,马上变了脸。
“你别想讹我!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是不可能对你负责的!”金鲤真一连四个重音:“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我要你负责?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薛耀气急:“你才是别想倒贴我炒作!你要是敢把昨晚的事说出去一个字,你就死定了!”
“昨晚的事?昨晚你……”金鲤真把t恤往脖子上一套,穿上牛仔裤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动作就凝滞了。
薛耀的目光疑惑地随着她的目光而去,看见……前天刚换上的anii床单上明晃晃一块血色的地图,他马上想起楼道垃圾桶里还未公开发售的纪梵希t恤,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杀鱼的冲动又战胜了他的理智。
金鲤真一看不好,立即先发制人,指着血色地图悲声道:“你——你趁人之危!你简直是禽兽!”
“什……”薛耀懵逼,片刻后反应过来,大怒:“这不可能!我碰都没碰你!”
“你没碰我?你没碰我早上怎么会抱着我?你欺负人还不认账……你禽兽都不如!”金鲤真指控道。
“我没有!是你自己爬到床上来的!”薛耀气愤不已。
“那这个呢?!”金鲤真指着血色地图:“难道也是我自己爬上来动的吗?!”
“你、你这个女人怎么——”薛耀面红耳赤,声音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