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往里面进,一边问:“白莉莉找你有事啊?”
“嗯。”喻蓝星轻轻地叹了口气,又一本正经地问他:“你有没有觉得人际交往很烦的。”
董乘浪见她双眉紧缩,一双明亮的眼眸像是阴天时的星子,如同被蒙上了迷雾。
他可是懂得怜香惜玉,紧跟着又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喻蓝星捧着头把白莉莉的邀约和他讲了一遍。
董乘浪还以为多大的事情,他不以为意地说:“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呗。要是缺舞伴的话,我可以啊,免费劳动力。”
见她无动于衷,他又补充:“我舞跳的不比你差。”
“是是是,一看就是经常参加舞会的。”喻蓝星揶揄他。
董乘浪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经常参加。我爸单位每年会组织一次,我爸不爱跳,开场舞就得我妈和我跳。还有他战友的孩子过生日啊,也会组织一下。”
喻蓝星撇嘴,“可我不爱啊。因为这个,我以后都想当兽医了,不用跟人打交道。”
想了一下,她不想显得自己太不合群,又说:“其实我也不是不爱跟人打交道,我只爱跟普通人打交道,不喜欢那些事多的。”
比如那些会问她爸爸做什么工作的、妈妈名讳的。
人与人交往,还得带着全家,她不喜欢这样。
她不乐意巴结别人,也不乐意被人巴结。
董乘浪明白她的意思了。
人与人的交际本来就是排外且分圈子的。
他们这个圈子高高在上,其他圈子的人想要进来,总是要费一些力气。
他也不大喜欢巴结和攀比,所以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圈子里。
董乘浪说:“那你就不去。”
喻蓝星还是叹息,他不明白的,一个没有朋友的孩子内心的纠结和渴望。
可渴望归渴望。
周六的时候,喻蓝星以周日要全家出游的理由,婉拒了白莉莉的邀请。
白莉莉倒也不气,问她:“你们要去哪儿玩啊?”
“哦,我爸说要带我们去郊外的碧园。”
“去跑马吗?”白莉莉顿时很艳羡地说。
碧园可是郊外最有名的马场。她爸爸和人应酬时会去,但从来没有带过她去。
“是吧!”喻蓝星淡淡地笑。
她不想告诉白莉莉,其实她爸是带她们打靶去的。
碧园可不止有马场,还有一个最大规模的靶场。
她爸如今闲在家里,憋的手痒。
白莉莉又说:“好吧,那下回我再邀你,你可一定要去啊!”
喻蓝星推脱不了,点了点头。
周日,林深处一大早就起了床。
十二月的天,即使太阳露头,也是寒冷逼人,更何况是太阳都还没有开始工作的清晨。
林深处只着了件羊毛衫,便立在了院子里,冷冽的风一吹来,好似没穿衣裳似的。
可他并不在意,想他一成年就入了特种部队的军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自是有常人不可比拟的毅力。
就不说他了,即使是他的孩子们,也比旁的人毅力坚强。
他不喜那简小雨,倒不是因为他有一个不着调的母亲。
而是简小雨本身也不大讨喜,可以说那个孩子坚持的最长的一件事情就是给星写情书了。
做事没有长性和毅力,只会讨女孩子的欢心,就算星真的被哄骗了,他也会不同意。
好在,星的眼睛也是雪亮的。
林深处练了套简单的拳法,很快就把身体活动开了,一直到后背起了层薄薄的汗,他才收了拳势,进屋去。
紧跟着,他上了楼,挨个叫起来儿女,最后才叫老婆。
让老婆比孩子们多睡一分钟,这是他在偏心。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早餐,司机已经备好了车,随时可以出行。
却在这时,来了不速之客。
董乘浪背着书包,立在林家大门的外面。
这孩子来的次数之多,连司机都认识他了。
董乘浪会说话啊,隔着门打听:“叔叔,是不是一会儿林叔叔要出门啊?”简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