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夏幼幼挑眉,这人今天一天欺负她八百遍,还动不动诬赖她跟这个跟那个的有非正当关系,她又不是抖m,哪来的自信觉得她一点都不记仇的?
“疼,快点。”
“……”马了个鸡的,真是欠他的,他们师徒都是欠他的!夏幼幼念念有词的走到他身旁,捡起金疮药倒了一手,随手糊了他一身。
“……嗯。”
傅明礼闷哼一声,夏幼幼立刻僵住了,再动作时便放轻了力道,慢慢的往他身上涂药,等将药涂了好,便找了把折扇往他背上扇风,想要让药凝住的快些。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狠狠的拍自己的手一下,骂自己没出息。
傅明礼的精神紧绷了几日,此刻好不容易有了片刻的安宁,她又在自己身边,纵容心中还有许多苦涩,也是抵不过强大的睡意,很快便睡了过去。
夏幼幼正等着他下一步的花招,结果却等来他熟睡的呼吸声,当即心思活络起来。不如趁现在去找周书郊,然后离开?只要离了司礼监,他傅明礼就做不得主了。
这般想着,夏幼幼意动起来,脚下情不自禁的往外走去,傅明礼动了动,她立刻僵在了原地。
“过来。”傅明礼哑着嗓子道。
“……哦。”这人不是睡着了么?夏幼幼舔了舔嘴唇,不情愿的走了过去,“什么事?”
“摸摸我。”
“……”还来?夏幼幼警惕的离他远了些,生怕他再那什么上头,按着自己做少儿不宜的事。
“过来,摸摸我。”傅明礼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后又很快闭上。
夏幼幼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皱着眉坐到他旁边,迟疑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一摸顿时惊讶起来:“你发烧了?”
“难怪……”傅明礼疲惫的看着她,“去让门口的人叫太医。”
“……哦。”夏幼幼本抿了抿嘴,磨磨蹭蹭的出去了,走到门口便看到外头站了一堆人,心想幸好自己没逃,否则都不一定能走出这个门。
“这位……有事?”门口的宫人一言难尽的看着她。
夏幼幼顿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裹的是傅明礼的衣裳,能看到的地方还斑斑点点一堆东西,很难不让人多想。
“咳……”夏幼幼收紧衣领,故作淡然道,“你们督主生病了,赶紧去叫太医过来。”
“诶,是!”宫人不敢耽搁,忙小跑着出去了。
夏幼幼瞄了一眼剩下的人,盘算了一下敌我之间的能力悬殊,果断回房间去看傅明礼了。
到底是先皇和未来皇帝面前的大红人,不多会儿太医院便派人来了,诊治一番后确定只是普通的发烧后,夏幼幼和旁边伺候的宫人一起松了口气。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担忧外露了。
幸亏没人看到她,否则就太没面子了。太医开完药便离开了,夏幼幼想跟过去,被傅明礼抓住了手,只得坐在床边陪着。
不多会儿,药便被熬好端了上来,端药的小太监小心的看了夏幼幼一眼,垂首道:“夫人,药好了。”
“药好了就给他喝啊。”夏幼幼不耐的看他一眼。
小太监为难起来,放下不是端给傅明礼好像也不是,好在傅明礼及时解围:“放下,你出去吧。”
“是!”小太监急忙将药放下,弯着腰退了出去。
药就此放在了桌子上,夏幼幼不想给他端过去,傅明礼也不主动提要喝的话,眼看一碗热汤药就要凉了,夏幼幼皱眉道:“你还想我伺候你?”
“你是我夫人,给我递碗药这么简单的事,难道不是应该做的?”傅明礼扫了她一眼。
夏幼幼不悦的斜他一眼,趁他此刻没力气反抗冷嘲道:“我都跟徐延一起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还当我是你夫人?”
“……我就知道你和他之间已成事实。”傅明礼的脸沉了下来,若非如此他想不到她如此抗拒自己的原因。
为一个男人守身如玉很好,可惜他不是那个男人。
夏幼幼懒得搭理他,把药碗粗暴的塞到他手里:“爱喝不喝。”
傅明礼看她一眼,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味道甚苦,他却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两个人僵持了片刻,傅明礼才缓缓开口:“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人可真是不死心,夏幼幼翻了个白眼,掩饰住内心的那一点复杂情绪,走到他面前蹲下,和趴着的他平视,“你看我,我是谁?”
“夏幼幼。”
“对,夏幼幼,我混江湖的名字叫什么?”夏幼幼直直盯着他的双眼。
傅明礼蹙眉:“发福蝶,你以为我会介意你的身份?”
“是我介意,我是发福蝶,那我是谁的徒弟,你不会不知道吧?”夏幼幼掐紧手心,才克制住眼泪往下掉的冲动。
傅明礼意识到她情绪的不对,认真思忖片刻后如实道:“不知。”
听到他说这两个字,夏幼幼心情很平静,今天一天他的表现都太过坦然,除去厚颜无耻假装无事这一种可能,剩下的便是他很可能真的不知道。
“我师父,”夏幼幼深吸一口气,“是曾经密语阁排名第一的杀手甫至,他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张单子,就是杀你傅明礼。”
傅明礼心头一跳,猛地看向她,眼神里满是震惊。
夏幼幼嘲讽的看着他:“现在你知道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是什么了吧,你觉得我会跟杀我师父的人在一起?”
“……你师父是甫至?”傅明礼怔怔道。
夏幼幼吸了吸鼻子,突然觉得一切都挺没意思的:“是,所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也没报仇的打算,所以等天一亮,你就放过我吧,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联系了。”
终于将一直以来的打算说出来了,夏幼幼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反而更空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