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2)

她回到房间后,发现屋子里门窗都紧闭着,照明的灯烛也没有点,整个屋子又黑又闷的,她适应了一下,才慢慢摸到床边,双手环抱住那人笔直的背,讨好道:“在发什么脾气呀。”

她起初没有第一时间跟进来时,傅明礼还有些气闷,心想定要好好教教她如何为人妇,结果她刚一进来抱住自己,他又觉得这姑娘比自己小那么多岁,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不曾生气,你放开我,热。”傅明礼硬邦邦道。他的脾气瞬间去了大半,可不代表一点都没剩,除去她今日的冷淡不说,那个“师父”是谁?

夏幼幼此时放了,就对不起自己吃那么多年的米,一听他说话立刻又抱得紧了一些,黏糊道:“不放不放,我才舍不得放手,你都好久没有回家了,回来就跟我发脾气。”

傅明礼目光柔和下来:“不知是谁,都几日未见了,却只顾着自己睡觉吃饭,连夫君都不肯叫一声。”

“……”夏幼幼这下知道他脾气的来源了,顿时好气又好笑,心初相识时那个不染人间风月的清高才子哪去了,她现在怎么只看到一个比自己还黏糊幼稚的小朋友?

她干咳一声,一本正经道:“自从你昨日叫人送信回来,我便一直都吃不好睡不好,整夜都盼着你,结果就不小心睡过头,你就生气了?”

这话倒与刘成说的相似,傅明礼眼底柔软一片,再是不计较了,只是她那句师父仍叫他耿耿于怀,现在气氛正好,她缩在自己怀中像只猫儿一般听话,就是不知如果自己开口问了,她可会据实回答。

“阿幼……”

“嗯?怎么了?”黑夜中,夏幼幼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他,月光透进窗子照在她的眼睛上,为她赋予了蛊惑人心的能力。

“无事,你可还困?”傅明礼思忖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不问了,见她还在看自己,便轻轻的岔开话题。

二人一直聊至深夜,傅明礼才将夏幼幼给哄睡着。等她均匀的呼吸声一响起,他便出了门,不出一刻钟刘成就赶了过来。

“督主,可是有事?”刘成问。

傅明礼眼底一片漠然:“你派人去西河柳家查探一番,阿幼可是有过什么教导师父之类的。”

“是!”刘成不问原因,领了命令后便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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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镇国公七十整寿寿辰,为表对他的重视,皇帝特令休沐一天,着两位皇子亲自登门道贺。

如此重要的日子,傅明礼定然也要跟着过去,于是前一天晚上,他便跟好似有烦心事的夏幼幼道:“我明日有事要出去一天,不必等我用膳。”

正在苦恼明日如何跟周书郊溜出去的夏幼幼,一听这话只觉得天都在帮她,面上的笑意立刻松快许多:“真的啊,那我就只能一人在家吃饭了,你记得晚上早些回来,给我带城西的豌豆糕。”

城西豌豆糕离他们府邸差不多近半个时辰的路,若是从镇国公府出来后又去买糕点,恐怕就不能在些回来了。傅明礼失笑,并未提醒她这一句:“知道了,你一人在家要乖。”

夏幼幼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这些日子因为单子的事好像一直在跟他撒谎,他却总是一副全然信任的样子,这让她越来越愧疚,便忍不住加倍的对他好照顾他。

这在傅明礼眼中,则是她越来越爱自己的证明,也因此更加体贴她,二人你来我往的,虽然各有许多秘密,但感情反倒更加好了起来。

夜渐渐深了,夏幼幼眼皮开始沉重起来,傅明礼正要牵着她去休息,便听到门外刘成求见。夏幼幼困倦的看向他,傅明礼不悦道:“有事明日再说。”

“回老爷,是您前些日子要奴才查的事,如今已经有了眉目。”刘成的声音隔着窗子传来。

傅明礼一顿,想起自己要刘成查阿幼师父的事,他犹豫一下,对夏幼幼道:“阿幼,我有事要做,你可否自己先去休息?”

夏幼幼打了个哈欠,睡意惺忪的朝他摆摆手,自己去里间睡了。等她离开之后,傅明礼这才出去。

他看了刘成一眼,刘成自动跟着去了书房,直到将书房的门关上,傅明礼才问:“查到什么了?”

刘成为难的看他一眼,吭吭哧哧说不出话来。傅明礼哪里见过他这幅模样,当即脸色难看起来:“实话实说!”

“……回督主,奴才这次派人过去时,西河提督已经出门去了,柳家人对门中事口风很紧,只知道前些日子西河提督将夫人关起来的事,其他的还一概不知。”

傅明礼的眼风像刀子一般割向他:“你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些。”

刘成脸色一变,当即跪了下去:“督主,奴才说之前,斗胆请督主不要动怒,一切都是以前的事,千万不要因此怪罪夫人。”

傅明礼只是听他这几句话,心便要沉到地底了,可他知道若自己不应下来,恐怕这人还得跟自己求半天饶,他只得应下来:“你先将你查到的一切都说出来。”

刘成小心的看他一眼,垂眸道:“奴才派去的人查到、查到自夫人启蒙开始有过七八位师父,除去那些已经老的死的,奴才查到有一个名叫柳三的,是西河提督之前收养的孤儿,他与夫人差不多年岁,又曾教导夫人读书,后来被西河提督给赶走了……”

“为何会赶走?”傅明礼的手指无意识的握成拳,手腕上的青筋清晰可见,面上却仍是一片漠然,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刘成舔了舔发干的嘴:“据柳府的老嬷嬷说,夫人当时与这个柳三暗、暗通款曲,被西河提督亲自捉到时二人正于房中私会,西河提督大怒,就将那人打断了腿送出府,现在那人好像也在都城……”

第46章

她的眼睛至纯, 仿佛不曾经历世间所有的污糟, 和昨夜刘成口中的那人没有一丝相像之处。可她分明就是柳茵茵, 刘成口中那些事也是柳茵茵所做过的,所以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好辩解的。

“尚言,尚言?”夏幼幼皱眉看着他。

傅明礼回神, 将一直盯着她的视线转向一旁:“何事?”

“你今天怎么了?好像心不在焉的, ”夏幼幼奇怪的看着他,“对了, 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是不是一夜都没回来?”

他昨日听了刘成的话后, 在书房坐了一夜。傅明礼浅笑:“只是临时有事要忙, 就没有回去。”

不用说,一定又是那个傅明礼给安排的活计, 夏幼幼小声嘟囔几句, 看着他眼底的黑青道:“以后做事不要这么努力,你不担心我还担心呢。”说着便抚上他的眼睛,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心疼。

她的指尖触到自己的脸时,傅明礼心想,等今日回来了, 便和她好好聊聊吧, 他不介意她曾经跟过谁, 但介意她在跟着自己时心里还藏着那个人。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他现在最为厌烦的词句。

傅明礼握住她的手,在她看向自己时道:“今天不管我回来多晚, 你都要等着我,我有话要问你。”

夏幼幼怔了一下,随后失笑:“行了,知道啦。”虽然觉得他情绪有些不对,但心里藏着事的她也没有往深了想,只当他是在对自己撒娇。

傅明礼又看了她一眼,这才换上衣衫往外走去。夏幼幼一直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的马车彻底消失后才回去,刚一进主院便跑去墙角找暗卫,对他道:“我今日一点胃口都没有,打算从现在开始在房里睡觉,你帮我在这里看着,任何人都不准靠近我的寝房,听见没有?”

“……”他明明换了一个地方蹲着,怎么又被夫人给找到了?暗卫一脸懵逼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