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傅明礼云淡风轻的看向一边,仿佛一点都不汗颜。

妇人好奇的看了眼夏幼幼身旁气度矜贵的人,声音不禁低了一些:“这位是?”

“是我未婚夫婿。”夏幼幼笑道。

妇人点了点头,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直到傅明礼皱眉后,她才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与夏幼幼聊起那日的事:“你说要去微知楼,可曾去了?”

提起微知楼,傅明礼看向她,夏幼幼脸上的笑意不变:“去过了。”

“你还真去了啊?”妇人惊讶,随后想到这姑娘的未婚夫婿身上那股贵气,她应该也并非凡人,暗道自己真是瞎操心了,只不过——“就算姑娘你出身显贵,也不该那日去的,万一撞上了……可不是谁都能保得了你的。”

傅明礼神色微动,看向夏幼幼的脸,只见她无所谓的耸耸肩,脸上没有什么惧怕的样子,他心中某个角落蓦然松了下来。

“放心吧夫人,我小心着呢,”夏幼幼不甚在意,“对了,怎么没见小胖子?”

“他啊,今日去学堂了……”妇人聊起自己的儿子,话题不禁多了起来,笑意盈盈的跟夏幼幼说话。

夏幼幼也听得有趣,一边笑一边附和,傅明礼默默等着,无聊了便看看四周。虽然他常经过这道街,可从未认真看过这里的景象,这一看便被一个摊位吸引了目光,见夏幼幼还在说话,便独自走了过去。

桌子上摆满各种色泽鲜艳的东西,做工精致又漂亮,一看便知是给富裕人家的宠物用。

“公子,看看我家的小玩意儿。”一看来者衣着不凡,小贩赶紧殷勤的伺候着,“公子家中养的是猫还是狗?”

傅明礼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夏幼幼咧着嘴笑,他顿了一下道:“非猫非狗。”

……然后呢?小贩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他下面的话,只好继续问:“可是什么大的兽类?”

“非兽类,”傅明礼垂眸,“不过算大的,有些瘦了。”

小贩的眼睛转了转,想不清楚非兽非猫非狗长得大又很瘦的东西是什么,但不妨碍他做生意:“公子想给它买哪方面的东西?”

“能让她老实点不乱跑的。”刚刚他们来集市时,他一时大意松开了她的手,转眼二人便失散了,最后他找了许久才把人找到,想到弄丢她的可能,傅明礼坚定道,“最好结实点。”

小贩瞬间便明白了,从桌下掏出一根结实的编织项圈道:“公子拿这个吧,就算是老虎也挣不开,保证丢不了。”

看着夸张的项圈,傅明礼蹙眉:“会伤了她,换一个。”

小贩愣了一下,又蹲下翻了翻,拿出稍微不那么粗的一根:“这个呢?”

“换。”傅明礼断然拒绝。

小贩为难的看着他,想了许久将桌下绳子类的全抱了上来,叹气道:“我也不知道公子到底想要什么,所有的栓绳都在这儿了,公子看着挑吧。”

傅明礼不悦的看他一眼,勉强的在一堆东西中挑了挑,最后选择一根纤细精致的红绳,上面还带着一个小小的铃铛,晃一晃发出轻脆的响声。有这样一个小东西在,他随时能听到她在何处。

这是给刚满月的猫狗佩戴的,想到这人刚刚说家中养的那个挺大……傅明礼在小贩一言难尽的目光中,把自己腰间的佩玉扔在了桌子上,拿着红绳转身向夏幼幼走去。

“要按你这么说,那个傅明礼还真是挺吓人的。”他刚靠近,便听到夏幼幼啧啧道,傅明礼顿了一下,夏幼幼看到他笑了起来,“刚要叫你你便回来了,走吧,该回去了。”

傅明礼握着红绳,眉眼不动的道:“走吧。”

“嗯,车夫在前面等着,走吧。”夏幼幼跟妇人道了声别,推着他离开了。

待坐回马车上,她笑意盈盈的看着傅明礼:“你刚刚去看了什么,竟然去了那么久。”

“伸手。”傅明礼淡淡道。

夏幼幼疑惑的看向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傅明礼将她的袖子往上推了推,露出纤细的手腕,将带着铃铛的红绳系在了她手上,红得艳丽的绳子跟她白皙的手腕形成强烈的对比,在他的眼中倒映出热烈鲜活的画。

夏幼幼摇了摇手上的绳子,立刻有清脆的铃铛声传来,且这声响不算扰人,温温柔柔的,她很是喜欢:“这是你买的吗……不对,你哪来的银子?”

“用玉佩换的。”傅明礼看着她的手腕,心里很是满意。

夏幼幼晃铃铛的手猛地停了下来,再看他的腰间,那块价值连城的血玉已经没了,再看手上的铃铛,连镀银的都不是,而这人还一副占了便宜的满意模样。

心仿佛在滴血,可这到底是心上人第一次送自己的礼物,夏幼幼为了不显得市侩,强忍着回去退货的冲动,对傅明礼笑道:“你真聪明,还知道以物易物,不过下次咱们出去时还是带着银子吧。”

傅明礼垂眸:“这次只是意外。”

“是的。”夏幼幼配合的点头。

马车里沉默起来,夏幼幼已经累了许多,倚在车壁上玩铃铛,傅明礼看了她片刻,突然道:“你刚刚提起了傅明礼?”

夏幼幼眉头动了一下,想了想道:“嗯,聊了几句。”

“聊了什么?”

夏幼幼想到妇人提起傅明礼时紧张的表情,好笑道:“我没怎么说话,就是听胖墩娘亲说了说那人有多可怕。”

“吓到你了?”傅明礼倒了杯清茶。

夏幼幼摇了摇头:“我不跟他打交道,又不惹他,怕他做什么。”

傅明礼端起杯子的手顿了顿,径直的看向她:“若是以后打交道又惹了他呢?”

“怎么会,”夏幼幼笑着否认,她不过是个混江湖的,接了程宴的单子已经是个意外,怎么可能会再没事招惹这些权贵,“我恨不得处处避着他,此生都不与他产生一分联系,又怎么会惹到他。”

“只怕凡事不能如你所想。”傅明礼盯着她手腕上的红,语气淡了些。

夏幼幼耸耸肩道:“或许吧,不过我尽力便是。”跟那种恶人打交道,除非有一天她想不通了接下杀他的单子,否则应该不会有这种可能。

傅明礼的眼眸冷了下来,端起的杯子到底没往唇边送,而是放回了小桌上,发出轻轻的一点声响。半晌后,他冷着脸道:“恐怕不是你尽力便能做到的事。”

……怎么感觉像抬杠?夏幼幼疑惑的看他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便笑着举起了手腕,生硬的转变话题:“你送我的这个绳子真好看,日后我定天天戴着,再也不取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