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珩都愣住了,让他现在过去一趟?
周围的人:“……”
这里是北凉,莫少珩都离开南离了,说让过去一趟就过去一趟?南离的人以为他们是谁?
莫少珩也疑惑,问道,“南离使团那里可有什么变化?”
老兵答道,“南离使团新来了一个主事人,好像是顾九思。”声音一出,莫少珩和旁边的南一身体都站直了,特别是南一,两条腿夹得死紧,表情紧张。
“九思公?”
他以前在皇宫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九思公给他说教,现在想起都能让他眼泪直流。
赵秋焰也看了过来,“南离三师之首,南离文教的代表,顾九思?”
“即便顾九思在南离声望极高,但这里是北凉,理他作甚?”还不如等会他上场的时候,在旁边给他参谋参谋。
莫少珩脸上苦笑,“不得不去。”
众人一愣,为何?莫少珩不是一直狡辩他是被迫进入南离官场的吗?怎的大庭广众之下还得听命于南离?
莫少珩说道,“在南离时,我在九思公门下学习诗文。”
这是师徒之义,哪怕分处敌国,他也拒绝不了。
不然他身上将背负一个背师弃道的骂名,被世上所有读书人所不耻。
众人:“……”
……
莫少珩离开了热闹的三街竞技现场,乘坐马车前往南离使馆。
让人意外的是,赵棣也跟来了,还有赵焰秋。
莫少珩有些意外。
赵棣面无表情。
赵焰秋只答,“反正现在玩不了,正好跟过来看看热闹。”
莫少珩:“……”
南离使馆前,莫少珩下了马车。
门口已经站了些人,倒不是九思公,而是几个南离少年。
莫少珩见到几个少年,表情复杂了起来。
因为这几个南离少年是南一的伴读,说起来也算他半个学生。
几个南离少年眼睛都是红的,因为他们的老师刺杀了他们南离的皇帝啊。
他们是小皇帝的伴读,自然也是保皇一派,少师这么做,置他们于何地?
可以说,若不是他们家里还有些势力,南离皇宫的那一场大火能将他们永远投入大狱之中,背负无尽的骂名。
所以这一次九思公来北凉,他们无论如何,哪怕以死相逼也是要跟来的。
他们要问问,他们眼中,君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少师,为何要做出这样违背常理的事情来,他们在少师的眼中,到底算什么,亦或者根本什么都不是。
一路上,他们想过很多质问的话。
但当真见到莫少珩的时候,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眼睛红得厉害,就如同一直以来所有的委屈,不解,和不甘都在此时涌上了心头。
莫少珩也是一叹,他在南离呆了整整十年,虽然说过得与世无争的清高,但真的就没有丝毫的牵绊了吗?
莫少珩张口:“让开吧。”
几个少年固执到了极点,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为何少师还是什么都不说?
几个少年像受了更大的委屈,不仅没让开,反而就那么挡在门口,就像非得要到一个答案不可一样。
这时,屋子内传来一苍老的声音,“放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你们都忘光了,他即便弑君杀亲,他即便抛弃了师徒之义,他依旧曾经教导过你们。”
声音古板而又严厉。
众人:“……”
莫少珩:“……”
这不是在呵斥这几个少年吧?这是在骂莫少珩啊。
莫少珩赶紧站直了身体,恭敬地道,“老师!”
“哼,我何德何能有你这样一个学生?”
“弑君之时,你可曾想过还有我这个老师?我一生的清誉,都毁在了你这个逆徒的手上。”
“莫少珩,你虽是北凉人,但你也吃了我南离十年的饭,喝了我南离十年的水,你怎能……怎能做出……”
气得声音都是颤抖的。
“你很好啊,北凉第一才子,力战我南离名士,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却从未想过,你这一身的本事是谁所教,从何而来……”
一声又一声的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