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阴尊,十拿九稳的事,最后弄成这样,你——不怕吗?”南庚觉得,他肯定是怕的,否则也不会这般处心积虑要提前一步,把卢悦杀了。
“呵呵!功德修士与本尊是生来的敌对,我们之间不存在谁怕谁的问题,只存在……谁赢到最后的问题。”
阴尊笑了笑,“你觉得,这一局是我输了,可是我要说,这一局,本尊赢了。”
什么?
南庚望着这个在黑暗中,眼中闪着幽火的影子。
“卢悦为什么要那么果决地动手,因为她知道,不动手,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表面上这样说,阴尊其实后悔了,他就不应该去炫耀的,若是先一步,把干魔和谷正蕃的神魂,扔进众生怨冰里,独个占据空牙的身体,怎么会发生后面的一切?
这么多年来,最最契合的身体啊!
每每想起空牙的那具身体,阴尊就感觉没形的身体,都痛了。
可惜这世界,时间从来不会倒流。
像某人那样得天所惠,浑浑噩噩中得到老天示警,更是想也不敢想。
虽然他自诩为天道的一种,可事实上,阴尊也明白,天道无亲。
他的存在……,虽是必然,却也是意外。
这么多年来,无数次地,天道都想抹杀他,只是一直没成功罢了。
但现在,这世上不仅有进阶成仙的功德修士出现了,以为早就灭绝于世的凤凰也重新现世。
世间秩序因为凤凰的出现,重新洗牌似乎已经无可避免。
但在那些家伙能真正涅槃之前,阴尊更知道,他的头号大敌还是卢悦,而且,没了她的指引,那些苟延残喘的所谓凤凰神兽,到底能不能成功涅槃,也在未可之中。
不管心里是如何的万般波动,但此时面对南庚,阴尊是自信的,“若是不能果决动手,你看她当时的表情,能经得起第二次,第三次的折腾吗?”
这?
南庚想想某人动手时,眸中深含的痛苦,忍不住点了点头。
说来说去,还是他们少了运道。
但运道这东西,虽然飘渺无依,可是对他们修仙之人,却至关重要。
他们两方为敌,有运道和没运道的撞一起,此消彼长之下,结局几乎不用想,似乎就注定了。
南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他这次出去,是偷鸡不成蚀了把米。若不是阴尊最后,还顾着盟约,南庚觉得,他已经可以说出,大家散伙的话了。
“南庚,你相信吗?卢悦得偿所愿,杀了空牙的肉身,现在的心,一定更为痛苦,甚至愧疚也会如影随行。”
阴尊佯装没看到他的沉默,接着道:“她唯一能转移视线,拯救自己的办法,就是找到你。”
什么?
南庚呆了呆后,面色渐渐也变白了。
阴尊看到他的样子,终于满意了,“不过,有本尊在,我们一明一暗,哪怕她就是条翻江龙,也找不到一点线索。”
线索两个字,被他说的极重。
南庚心下一咯噔,莫名明白了阴尊的威胁之意。
“魔星之所叫魔星,就在于,她不做好事的时候,心狠手辣到旁人恐怖的地步。”
阴尊不怕吓他,“先是几乎渗透整个仙界的狮吽人,等于就是被她玩残的。再是强势崛起的天蝠,这点也不用本尊说,直接间接死在她手上有多少,你也知道吧?”
他……
确实知道。
可正因为知道,南庚变了的面色,一时都无法回转。
……
“文妹,你不是与卢悦挺熟吗?怎么不去给空牙上柱香?”
金盏看到刘雨的时候,很奇怪她的态度。昨夜,她全心维持某人的样子做不假,“既然我们在她那里做了好人,就做到底吧!”
“上香?凭什么?”
刘雨回来后,其实喝了不少酒,“她想伤心,那就伤心好了,与我无关。”
既然剔骨还血了,既然因为西屏山的方二娘,都跟谷正蕃不共戴天了,她不明白,卢悦何至于,还要因为谷正蕃,那般伤心?
或者她明白,但心里不想去面对。
至少现在,卢悦还有远在三千城,被流烟仙子护着的谷令则。
而她,却真的孑然一身,什么都没了。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哪怕不看梅枝说的证据,刘雨也可以确定,基本就是谷正蕃所为。
那时,他才死在卢悦手中不久,最恨她,其次恨谷家。
他们父女的恩怨,牵涉了多少外人?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兄长,陪我喝杯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