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门关得尤其迅速,“你是故意等到这个时辰才来的吧?”破岳半眯着眼睛,希望能给她点压力,“既然践约,却这般晚,你的诚信呢?”
“诚信?”卢悦慢悠悠坐到他对面时,似乎很惊讶,“前辈莫非在说笑?您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我师父说,对什么样的人,行什么样的事,那种委屈自己的古板傻子,绝不能做。”
“……”
破岳额上的青筋跳了跳,骂人不揭短,这臭丫头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垂了垂眼敛,“说吧,要怎么样,你们师徒才能揭过此页?”
“……”果然如昨夜韵姨说的那样,他很怕拂梧那位便宜师父,卢悦一笑,“这应该看阁下愿意付出什么了。”
“两个五行沙矿脉的一成供给,还不够吗?”
“一成?”卢悦挑了挑眉,“阁下不是给了人妖两族吗?就算实言其中的一成,赔给慈航斋,那也是你应该做的。”
“呵呵!”破岳冷笑一声,“小友这话就说错了吧?当初是拂霞自己看上我的。”没了拂霞的慈航斋确实损失惨重,可是那与他有什么关系?
“叮!”卢悦把才拿到手的茶碗,又一把扔了回去,由着满杯茶,泼散得一桌都是,“前辈这样说话,那我们之间,就不必再见面了。”
想要言语拿捏她?
做梦!
卢悦站起来,“正好我在这里还有另外的约,告辞!”
“慢!”
破岳憋屈得火冒三丈,“谈判谈判,有谈才能判,你这般急,令师知道吗?”
“家师?”
卢悦嘴角泄出一丝冷酷笑意,“别拿我师父说话,今天您要约谈的是我,若是您没弄清这一点,建议回去想好了再来说话。”
“慢!”眼见她甩开椅子真要走,破岳忙挡住门,“你赢了,今天……我约的是你。”
如果敢约拂梧,他至于要受这小丫头的气吗?
可恨,这师徒两,都不是好对付的人。
“那……请重新上茶吧!”
破岳滞了滞,这是要他伺候?
看看桌上被泼散的茶,想想让伙计进来收拾,又要经受的异样眼光,他长吸一口气,动作极快地打净尘术,重新换杯盏,亲自给她倒茶。
“好了,道友看看这枚储物戒指,若是满意……,那日的事,就此咽在肚子里吧!”
不管是鸭人,还是回春草的真情,还是当年他对自己亲儿的处置,破岳都不想再让别人知道了。
卢悦接过储物戒指,把神识探进一扫即回,“前辈是来说笑的吗?”
破岳的眉头拢了又拢,“一千万仙石,再加昨日的……”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两者怎可混为一谈?”
“好,那我就再加五百万。”破岳真想磨牙,从怀中摸出一个储物袋,“现在可以了吧?”
他那储物戒指里,可不仅有一千万仙石,还有妖族的很多灵草和材料,诚意绝对是足足的。
“我家平鲁他们昨夜全被人敲了闷棍。”他看着卢悦,“若是没猜错,是你派人所为吧?”
“不错!”
卢悦坦荡荡地认了,“我师父师叔们都好说话,那是因为他们都没见西门师叔最开始的样子。”
“……”
破岳被噎住。
搜五虎山那两个蠢蛋魂的时候,西门韵似乎是直不起腰的。
就是看出她顶不住多长时间,才……
“前辈的这些东西,封不了我的口。”卢悦一直没接桌上的储物戒指和储物袋,“仙石勉强够数,但灵草和材料,我要再加两倍。”
什么?
破岳死死盯着她,“小友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
“大?”卢悦嘴角一哂,“您觉得我的胃口,有前辈的十分之一大吗?西门师叔万多年的痛苦,被前辈几句话翻转时,您怎么不说,您的胃口大?”
“我以为她……死了。”破岳语带诚恳,“活着的时候,拂霞都未在意过世人的看法,更何况死了?九命是我的孩儿,只有这样说,我才能顺顺当当地把他带回五虎山。”
“……”
果然枭雄就是枭雄。
卢悦转着手中的茶盖,“何必把话说得这么漂亮这么苦情,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您是生不出孩儿了,才想要回九命。
整个五虎山都是您的,那些仙草和材料对别人来说,可能会伤筋动骨,可是对前辈你来说,也不过是毛毛雨吧?”
怎么是毛毛雨?
“五虎山不是我一个人的,”破岳直视她,“既然你知道那么多,想来也知道,五虎山一共有三位山主吧?两个五行沙矿,对我来说,已经不止是伤筋动骨了。”
“世上的事,有因才有果。”卢悦冷哼一声,“今日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与我的利益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