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是……天地?”
师公什么时候都是一幅高人形象,卢悦绞尽脑汁,想谷令则和洛夕儿论棋时的样子。
“感悟生死轮回六十年,你……怎么还是这般没耐心?只知道拿别人的话敷衍于我?”玄霜非常嫌弃地瞪她一眼,“我刚看到你都闲得去捉虫了。”
“我一会就回去修炼。”
卢悦投降,天地门高层,对离梦的真正意图还没弄清楚,她下意识地不想把木隐之法,马上说出来,“刚刚……刚刚是送谷令则离开,我有些难受,给自己放松心情呢。”
这般儿女情长?
还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玄霜无奈得紧,左手跟右手下棋,“棋道亦合天道,棋子三百六,乃周天之数,一黑一白,似阴阳极化。棋枰若天地,岿然不动,棋子若你我,可以瞬息而万变!
身为修士,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地,有的人,困守于自己的一方天地中坐井观天,有的人早点跳出方丈之外,感受整个大天下大势。
卢悦,我问你,你若为棋子,在不可逆转的大势下,是人定胜天?还是……顺应天情?”
啊?
好高深啊!
卢悦深知,当了这么多年的树,她一直不用的脑子早就锈掉了,若不然,也不会在谷令则面前,说出双胎之咒的话来。
“师……师公,您还在为离梦的事纠结呢?”
“……”玄霜强自按下心里的欲动,冷脸瞪她,“不准转移话题,我再问你一次,在不可逆转的大势下,你是拼尽一切,求那万中无一的人定胜天,还是……顺应天情?”
“什么是顺应天情?”
卢悦对认死理的师公,也很无奈,从他的灵壶中,给自己倒出一杯碧绿灵茶来,“如果天情要我死,是不是也要顺着?那种时候,自然得是人定胜天。因为不胜,就死了,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玄霜微微点头,这丫头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如果……不止是你一人的生死,还关系到天下苍生呢?”
“……”
卢悦嘴角微抽,“师公,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的事,怎么就关系到天下苍生呢?”
怎么关系不到?
玄霜在心下叹气,画扇的这个徒弟,似乎一直都很看低她自己呢。
她怎么不想想,若不是她的功德,域外馋风,怎么可能一直被压着打?
虽然现在的三千界域,又发现了几个功德修士,可那些人能够现于人前,又何偿不是她的功劳?
曾经的古巫圣女,因为隔得太远,天下无人能知,但这丫头,既然与那个离梦相交莫逆,也许,她们有共通之处呢?
要知道这世上的事,大都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
玄霜希望,能通过卢悦,透过她的选择,了解那位圣女……
毕竟天地门能传承至今,实在得惠于当年第九部 圣女拂尘,是她画下的几个大概方向,一直引导着宗门的发展。
“说……!如果在不可逆转的大势下,你能让天下苍生,陪着你一起,去玩什么万中无一的人定胜天?”
“不能!”
卢悦郁闷,真心不知道,离梦圣女的事,这些前辈,会跟她玩多少文字游戏,“不过,顺应天情,难道就有生机了?”
“巫族的水溶大海,就是当年的圣女,在顺应天情下,做出的选择。”
卢悦:“……”
“现在的世界,早不闻古巫之名,天下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的真正血脉,早就断绝,消失在这方天地之下。哪怕伊泽他们,没到该到的时候,他们……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出身,他们一样认为,真正的巫族,早就不存于世。”
玄霜面容严肃,“可是事实上……,画扇已经跟你说过天地门的真正由来,还有归藏界的事了吧?”
卢悦点头,她也有古巫血脉呢。
“现在天下人……都想知道,离梦是不是古巫的圣女。”玄霜直视她的眼睛,“你说,你如果是她,是顺应天下人情,自己露出行藏,还是……一直当缩头乌龟?”
有些事,不是天地门不去过问,便不会发生。
三千界域,修真联盟已经查过,从来没有离梦这个人,她又是从古巫猎场而来,战力渣成那样,注定了,她一日活着,都不可能得到安宁。
大人要拿她,报魔域七进七出之恨,魔域要拿她,那些魔主们想复制当年古巫的辉煌,任何一个大点的宗门和世家,也同样想拿下她,祈望弄到某一宝藏……
就连,某些散修,都想扒着她,咬下一口肉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天地门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尤其是现在,卢悦重新归来。
离梦可是因为她,特意去通天渊,也许……她还会来找她呢?
天地门得天独厚,近水楼台,当然是问清楚的好。
“……师公!天下人是天下人,天地门是天地门,您要混于一谈吗?”卢悦避开他的问题,转而反问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