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打我干嘛?!”男孩女孩齐声惊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怎么了我!领头到处乱跑的是他不是我!”女孩儿抱怨道。
“诶,怎么就是我了?一开始确实是我带路,但是到了后来,你不就跑我前面去了吗?我最多也就带了五分钟的路!”
“你就狡辩吧!让我开枪的也是你,到头来怪我的也是你!”
“行了,闭嘴!这么大声是想把丧尸再引过来吗?中年男人厉声呵斥道,然后停顿几秒缓和了语气,“我们基本已经把这儿绕了个遍,除了丧尸就是逃命的人,雷霆他们估计已经上去了,还有两队大概也快赶上来了,不能再拖了,否则我们辛辛苦苦费了这么大劲儿,连个渣都得不到……”
女孩儿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小声控诉道:“爸,你凶我!”
男人没有理她,外面再度陷入沉默。
一家四口?雷霆是指他们群里的雷霆吗?
夏平安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划拉了几下,然后趴到地上,小心翼翼往外移动,找到一个衣物间的缝隙,看向门口的一家人。
他看看手机,又看看那一家,突然有些激动。
“喂!神风团!”他趴在地上,从货架旁边探出半颗脑袋,还伸手挥了挥,吓得其他五人目瞪口呆,抱成了一团。
“谁!”中年男人立马举枪对准了夏平安。
“别激动!别激动!自己人!”夏平安连忙举手投降,“我们是祝你平安!跟你们一起来救宋钦安的!”
中年男人顿了一下,神色有些古怪:“是你们啊……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
“这不是跟你们一样嘛。”夏平安傻笑着爬起来,招呼抱成一团的五人出来。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叫夏平安,他是……”
“不用介绍,反正以后也没什么交集。”男孩儿不耐烦地打断了夏平安,并不正眼瞧他们。
“说什么呢!”中年女人小声朝男孩儿埋怨了句,站起身一脸抱歉的笑容,“真不好意思,孩子不懂礼貌。”
父亲严肃,母亲端庄,像是电视剧里典型的父母形象代表。
槐岳刚走出来时,着实有被这位母亲的端庄外貌惊艳了一把,但等多看几眼,却感觉她的笑容十分虚假,只是公式化的应付。
虽然说着道歉,她却没有让夏平安把话继续说下去,而且也没有任何自我介绍,看样子确实不是愿意深入合作的人,跟她们之前的推测一样。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本以为合作救援能省不少力气,结果却来了两队不辨敌友的人,怕是之后跟他们同行还要出不少幺蛾子。
似乎察觉到了槐岳的目光,这位母亲眼眸一转与她来了个对视,眉眼弯弯,朝她笑了笑,口露八齿。
槐岳实在没法儿对一个这么公式化的虚假笑容回礼,只得眨巴着眼睛转移视线,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刚才被压到的肩膀。
“现在要干嘛?再躲一会儿还是出去继续找上楼的路?”她转头问夏平安。
“当然是出去。”夏平安脱口而出,然后才想起来询问这一家四口的意见,“一起出去吗?还是你们想再歇会儿?我们等等你们?”
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神色淡定:“你们先走吧,我们再歇会儿。”然后侧身让出出门的路,坐在门口的两个大孩子也十分默契地站起身让出地方。
好家伙,这就差直接举着枪赶他们出去,并说“我们一点都不想跟你们合作”了。
好在夏平安虽然自来熟又话痨,但也不是没有眼力见儿的人,立马明白了这一家人的意思。
他又是憨笑几声:“行,那我们就先走了啊。”然后赶紧拉着秋明等人跑了出去。
走廊米白的地板上拖拉出数道血迹,往他们来时的方向延伸。祝宁前后看了看,再次夺回领导权,带着五人往前方跑。
“这一家四口怎么奇奇怪怪的?都说了合作救援,他们怎么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呢?”夏平安小跑着对秋明说道,十分疑惑地挠了挠头。
“这不就跟雷霆一样嘛,也不知道这个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不要合作共赢偏要自己单干。”魏芣在后面插嘴吐槽。
血迹一直向前延伸,祝宁沿着血迹的指引往前走。本来一直跟在后面没怎么动脑子的槐岳看着地上的血迹越发浓重,终于反应过来,惊道:“你为什么要跟着血迹走?”
“去找丧尸窝。”祝宁话一出口,直吓得后面的五个人抱在了一起。
他们脸色惊恐,停在离祝宁两三米远的地方,槐岳四人甚至立即掏出了武器。
气氛忽然降到冰点,前方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
“你想带我们去送死?”槐岳语气不善地质问。
夏平安虽然也被祝宁的话吓得够呛,但倒也还不至于像槐岳这般反应剧烈。他连忙上前一步面对祝宁:“宁哥,话得说明白啊,我虽然知道你不喜欢说话,但是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可太吓人了!”
其实祝宁在看见槐岳她们掏武器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她们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但他向来话少,情急之下想要解释,竟然也无法立即把语言组织起来。
他一直平静的脸上忽然多了出几分纠结和慌乱,眉头深锁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他才解释道:“那一家四口刚才说,他们几乎走遍了整层,都没有找到电梯,但这些血迹面积大又没有脚印,所以这地方肯定是他们没有来过的。”
他又挠了挠他杂乱的头发,组织好语言:“而且,丧尸都是酒店员工,酒店员工也得从楼上逃下来,所以,丧尸多的地方极有可能就有上楼的路。”
槐岳面色古怪,仔细想了想,这样的逻辑似乎也有道理,但也着实是异于常人,毕竟常人无论怎样都不会想要往丧尸堆里冲。
夏平安明白了他的意思,瞬间安心,主动站到中间打圆场,装模作样责怪祝宁:“宁哥,这我就要说你了,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嘛,你看你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这闹误会了吧?”
然后他转身面朝槐岳,换了种语气,一脸傻笑:“我宁哥就是这样,思维比较跳跃,但嘴笨,有什么事儿也不喜欢跟人说,他在捡到我之前一直都是一人行动,这习惯一直半会儿也改不回来,见谅、见谅哈。”
说着,他又靠近了些:“咱们一个学校的,又是一个校区的,还一起在物理实验楼躲过难,四舍五入也是过命的交情了。这茫茫尸海的,好不容易遇见同学,这得是多大的缘分呐。给个面子,信我一回,我宁哥肯定不会害我们的。”
槐岳五官都揪在了一起,看看同样神色纠结的三个舍友,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