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路你认识吗?待会儿出去之后能给姐姐指路吗?”魏芣又问。
瑶瑶又点点头。
昨天湿透的衣服还没有干,几个人随手把衣服塞进包里,以一种慷慨赴义的姿态走出了院子。
魏芣松开蒙住瑶瑶眼睛的手,见她回头看向院子,稚嫩的声音小声询问:“奶奶呢?”
昨天厮打的血迹早就被雨水冲刷干净,院门口的角度也看不见柴房里面。
槐岳心虚,却还装作严肃正经的样子,道:“她跑出去了,我们也不知道她跑去哪里了。”
瑶瑶有点害怕这个气势凶狠、又没跟她说过几句话的姐姐,不自觉往魏芣身边缩了缩,没有追问。她眼里闪过一丝悲伤和失望,可能是信了槐岳的话。
五人朝村子更深处走去。
瑶瑶说,她家已经很靠近村尾,再往前走几栋房子的距离,就是成片的农田。村子三周被农田包围,另一面通向大路。
她们一致觉得,与其在迷宫一样绕不清楚、且随时可能遇见丧尸的村里四处乱逃,还不如直接从旁边的农田绕出去。
按照瑶瑶指的方向往前走,路面湿滑,几个人都放轻脚步。
大概是因为没找到她们,昨天成群的丧尸已经分散开来,百无聊赖地在村里晃荡。她们正面撞上了昨天的瘸腿大爷,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槐岳一棍子彻底解决。
其他几个则都是年纪很大的爷爷奶奶,躺在院里的藤椅上像是晒太阳一样淋着小雨。
它们看见几人从院门口路过,“唔啊”着激动起来,然而不是扑棱好几下都爬不起来,就是刚跑两步就摔倒在地。
几个人见状直叹气,只觉得它们可怜,并不准备与它们做过多纠缠。
等她们顺利到达村尾,视野瞬间开阔。
宽阔的农田在她们眼中铺展开来,一望无垠。她们这才发现,原来一条大路在农田中央划了一道弯曲的线,把所有村子串联在了一起,各个村子都像宝石一样嵌在农田边缘。
靠近路边的地方则栽满了树,形成长条状的小树林。
这样的场景实在过于震撼,但她们此时没有时间去欣赏感叹。
雨果然又下大了些,其他人还好,没有到睁不开眼的地步,但槐岳的眼镜已经被雨水淋得模糊不清。
魏芣和秋明轮流抱着瑶瑶,钱溢走在最前面,槐岳断后。
田垄都是压得很实的泥路,在雨水冲刷之下稍有泥泞,但更多的还是湿滑,并不比村里长满青苔的砖路好走。
凹陷进去的水稻田里面又是另一番模样,晚稻已经收割,没有了植物根茎的聚拢,土又松散,已经变得跟泥塘一样。
她们从村子左侧绕过去,可以看见远处的高速路收费站。按照这个方向来看,只要穿过路边的树林,就能看见她们的车。
这个村子看着不大,实际上还挺深,从村尾到村头的直线距离并不算短。
雨越来越大,她们也越走越急。刚走过一个田垄,旁边稻田里突然一只手伸上来,把钱溢拉近了下去。
“啊!”秋明抱着瑶瑶一声惊呼,魏芣也被吓了一跳。
槐岳视线受阻,只看见钱溢突然掉进了田里。她正准备伸手去拉她,就见一个泥人欺身而上,把钱溢按进了泥水里。
“你们先走!”槐岳冲前面两人叫道,然后立马跳进水稻田里,直接将那个泥人扑倒。
“唔啊——”突然被人袭击,泥人放声怒吼。槐岳就压在它身上,几乎可以看见泥浆包裹下的破烂衣服,以及它渗满泥水的伤口。
扑下来的冲劲太大,她的棍子插进了泥地里,用力几下都没拔得出来。泥人半张脸浸在泥水里,胡乱挥起一只胳膊就往槐岳身上抓去。
槐岳一个滚身,躲开这一爪子,但身体也从泥人身上撤开,对方立马恢复了行动力,眼看就要爬起来,钱溢此时从侧面前方扑过来,一锤子砸上它半抬的头。
柔软的泥土吸收了锤子大半的力道,并没有给泥人造成多大的伤害,但这已经给槐岳挣得了几秒钟的时间。
沾满泥土的铁棍被拔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被雨水冲刷干净,就一下子插进了泥人的脑袋。
鲜血的颜色被泥水吸收覆盖,槐岳又用力拔了好几下,才在钱溢的帮助下把铁棍拔了出来。
或许是动静太大,她们刚翻身上田垄,就听见渐大的雨声中传来了多个丧尸的吼声。
四五个大爷大妈蹒跚着脚步,出现在了村尾。也不管脚下路往哪里通,它们只眼睛盯着她们,直挺挺朝前走去,不过几步就脚下一空跌进了稻田里,然后游泳一样扑棱着继续往前。
两人并没有多看它们几眼,沿着田垄就往前奔。反正已经浑身是泥,也不在乎多摔几次。她们跑着摔着,很快就追上了另外两人。
大爷大妈们远远落在后面,胜利似乎已经就在前方。她们冲进最后的树林,大雨穿透浓密的枝叶依然狠狠打在她们身上。
脚下的土地有树根聚拢又有树叶防滑,要比田垄上好走很多,只是树干密集,她们的速度依然不快。
正当她们盯紧前方一心冲刺的时候,侧后方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槐岳的胳膊。
第32章 断网两天后的世界
那只手力道极大,槐岳只觉得胳膊突然被一只钳子狠狠钳住,下一刻就被猛力甩到了树干上。
“哐!”背上一痛,树上的雨水被震落,兜头浇了她一身,原本就占满雨水模糊不清的眼镜现在更是成了磨砂玻璃一般。
槐岳此时只能隐约看到面前似乎有一个黑影向她扑来,下意识一挥铁棍,“啪”的一声闷响,不知砸到了哪里。
黑影身形一歪撞上树干,嘴里发出愤怒的低吼。
槐岳什么都看不清,摸上面前朦胧的树干就继续向前奔逃。然而跑出去不过两步,身后突然千钧重量压身而上。
她哐当一下砸上面前的树干,鼻子一瞬间就疼得没了知觉,血腥味浓重,而她又在那重量压迫之下顺着树干下滑。粗粝的树皮刮蹭上她的皮肤,脸颊生疼。
这个突然出现的丧尸几乎是骑在了她的身上,双手紧紧掐住她两边的胳膊,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指甲已经刺破了她的衣服。要不是身上这件老太太的棉袄足够厚实又吸饱了雨水,否则她现在定然已被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