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娜古半依在床上，一边帮哈摩因织着鸟毛网一边锲而不舍的朝他搭话：“你拿回来的这个是什么肉啊？”

“鸟肉。”

“哦哦……”虽然聊起天来还是很难，但这么几天下来娜古已经十分满足于哈摩因的‘恩’‘哦’‘好’了，至少有个回应！

“对了，那两个要来拿你皮毛的家伙，你找到他们了么？”娜古想起昨天的事情，觉得还有些后怕“他们会不会不死心的再来？”

“不会来了。”

“真的么？”

“恩。”

“那就好……”这样安心回答着的娜古只是以为哈摩因去部落内找他们协商好了，并不知道实际上他是今天早上出门把别人的肠子扯了一地。

确实是不会再来了

“说起来阿祖兰的部落里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戴孔雀绿的配饰呀？我之前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巡逻的人也都戴着。”娜古立刻衔接上了另一个自己好奇的话题，想要和哈摩因说话就必须得这样……如果运气好或者说的话题对哈摩因就会多回答那么几句。

“是母神的象征，所以他们会佩戴。”坐在火盆旁边开始细致处理肉块的哈摩因头也不回，他这几天想多做些肉干储存起来。

神、象征……看来这个地方要比娜古想象中的要先进多，在基本解决了温饱这种初始问题后，已经开始创造虚幻的崇拜对象，并通过佩戴象征物来表达信仰了：“所以除了阿祖兰部落里的人，其他的外人也都会戴？”

考虑到娜古忘记以前的事情了，哈摩因便稍微说得详细了一些：“只有阿祖兰的部落佩戴孔雀绿，因为他们信奉的母神图瓦是从这种稀少的色彩中孕育了雨水和大地。”

意思是部落和部落间的信仰会有不同，那么佩戴物也会不同……就是说标示不同！娜古理解的很快，同时她也注意到哈摩因在提起阿祖兰他们的时候都没有将自己归类到其中。

“那为什么你也要佩戴那个装饰呢？”娜古觉得哈摩因可能并不认为自己属于阿祖兰的部落，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哈摩因并不是人类。

“因为住在他的领地里面。”

“所以你也信仰那个母神么？”

哈摩因摇头：“我没有信仰。”

娜古心情复杂的偏头看向哈摩因的背影，这冷硬的做派是不是有点时代先锋过头了：“这样啊，挺、挺好的，所以戴那个也只是做做样子？”

“恩。”

“哦……我还以为你戴是有什么其他含义呢。”放下手中织好的三排鸟毛，娜古稍微抬手小小的伸了个懒腰，因为懒腰而精神松懈的她连带着脑子也迟钝了一下“因为你的鳞片也是那个颜色的嘛。”

“……”

“……”

惨了，娜古双目放空，伸懒腰的动作仿佛大理石像般僵硬住了。

我是蠢货。

第11章 祭祀

在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娜古设想了不下十种类型的狂风暴雨会扑到自己脸上，但事实上哈摩因也只是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了一阵子眼睛，他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树屋中便开始了诡异的沉默。

直到娜古感觉到自己脸颊侧面的汗水顺着脖颈滑了下来，她才犹犹豫豫的开口：“对、对不起，是我之前不小心…不对，是我擅自看见了。”

“哦”

“……那个是不能被别人看见的么？所以你才，那个，才用头发和衣服把鳞片遮起来？”

“不是。”

怎么办，感觉哈摩因本来就很僵硬的语气变得更僵硬了啊！娜古欲哭无泪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可以缓解现在的气氛，原本她都已经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和哈摩因拉近了些距离……

当然，是单方面的认为拉近了距离。

“对不起。”总之还是先道歉，娜古用自己最为诚恳的语气说“我不是故意的，如果那是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那我可以忘记，我可以当做没看见过！真的。”

坐在火盆前切肉的哈摩因终于有了点动静，他回头看了眼坐在床上，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他的娜古：“不是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只是我想遮住而已。”

“只是想遮住？”什么都不知道的娜古傻唧唧的偏头“是因为露在外面感觉不安全么？”

“不是。”

“那、那意思是我看见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恩。”

娜古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没有犯下什么会砍头的大罪，她原本还以为哈摩因把鳞片藏起来是不想让别人发现他并不是人类。

“其实……哈摩因，我想问一件事情，你也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娜古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就是关于……他们说的嗯……那个……”

怪物这个词她当着哈摩因的面说不出口，只能尴尬的紧急搜索替代词汇。

“怪物。”哈摩因替娜古说了出来“如果你还想问我是不是他们口中的怪物，是的。”

“我不是人类。”

“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袭击你，如果我想那么做你也不会现在还活着了。”